与其说是格挡,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里大概是被谢琅给提前清空了,耳边寂静,一片无声,连突然加快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隐晦含蓄,可那番话,不仅他自己清楚是什么意思,温鹤绵也清楚是什么意思。
七夕那日的拒绝,终究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温鹤绵如今,也不能只将这当做简简单单的儿戏来看待。
温鹤绵几番想说话,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放心不下谢琅孤身一人面对当前风波,可她也不能坦然的说服自己,就那么不管不顾的答应他。
她对他,有相依为命的眷恋、有相互扶持的温情,独独没有……男女之情。
长久的沉默中,少年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慢慢淡去,眼中的热切也一点点沉下来,像是顷刻间被雨水淋湿,可怜巴巴的小狗。
“太傅就一定要拒绝我的好意吗?”
谢琅放下了手,没有试图再去触碰温鹤绵,只是这么干巴巴问了句,眼底还燃着微弱的星火。
温鹤绵僵硬地侧过头去,警告自己要狠下心来,可相依相伴多年,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戳心窝子的话。
“是不是单纯的好意,陛下自己心里清楚。”
一直以来,谢琅都无比听话。
他甚至从来没有抗拒过温鹤绵想让他走的道路,一步步走到今天。
温鹤绵也很欣慰,自己能教出这样的好皇帝。
如果对象不是她,她还会好好说上一番祝福的话,看他日后幸福美满。
可偏偏是她。
谢琅眼底的那点星火终究还是熄灭了,他眨了下眼,声音仿佛在发颤:“分明是太傅教导过,凡事要去自己试了才知道,可为何如今,太傅就不愿试一试呢?”
温鹤绵回想了下,似乎确实说过这话。
可那是让他在自己身上尝试的理由吗?
她哽了瞬,才道:“陛下年纪轻,阅历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跟着胡闹。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这是……”
有点难以启齿,温鹤绵纠结半晌,吐出那个词语:“……我没有那么禽兽。”
谁家好人养小孩当童养夫养啊?
“原来太傅以为我是在胡闹吗?”
谢琅选择性抓重点,他的语气低且哑,却不再像先前那么客气了。
“我是不是在胡闹,太傅日后会知道的。”
温鹤绵猝然抬眼,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几分晦暗情绪。
她看不明白,只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谢琅这次没再追上来了,而是淡淡道:“回头我让人将珊瑚给太傅送去。”
好好好,感情她拒绝说了没用是吧?
温鹤绵心力交瘁,简直不想继续和这狼崽子说话。
反正是不可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头皮发麻地顶着小崽子的视线:“如果陛下没有别的要说的,那臣就先告退了。”
谢琅古怪的笑了下,没有阻止。
太傅一时不接受,他可以理解,也可以给够她足够的时间去想,反正等到所有麻烦都解决后,他们可以好好谈谈。
就像他所想的,来日方长。
怕吓跑了她,谢琅心中再是酸涩交加,也只能狠狠按下来,他咬了下唇,几乎快尝到血腥味儿,脸上却勾勒出一个笑容:“嗯,太傅慢走。”
温鹤绵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理智地扼住了话题:“多谢陛下。”
说罢,逃也似地飞快转身离去。
谢琅瞬间敛了笑容:“滚出来。”
“奴、奴才在!”
来喜险些咬到舌头,端着茶水畏畏缩缩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懊恼不已,生怕自己被杀人灭口。
宫中阴私多,他当小太监的时候就曾见过不少,哪里知道有朝一日还能探究到皇帝头上来!
就不该那么积极,随便遣个小太监过来送茶水也好啊!
陛下和温大人,这这这……这怎么好说啊?
谢琅面上淡淡没什么表情:“要是说出去,朕第一个割了你的舌头。”
来喜知道自己躲过一劫,连忙跪地谢恩:“多谢陛下恕罪!奴才一定守口如瓶!”
他心想着,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陛下不仅有断袖之癖,居然还是和自己的老师……可他是天子,这世间最尊贵的人,如果真的想要,温大人能拒绝成功吗?
害怕。
来喜抱住了弱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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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鹤绵前脚刚回府没多久,后脚红珊瑚就被人给送来了。
那么大一个,摆哪里都碍眼。
她挥挥手,示意先让人给抬到库房去,好好养护着,不然这样的珍宝损在她手中,也怪可惜的。
“宿主,你很苦恼吗?”
系统溜达回来,跑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坐着,摇着尾巴,一张猫脸认真。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温鹤绵垂下眼睫,再也保持不住惯常的笑容,嘴角慢慢撇了下来。
她轻声道:“我有点难过。”
她曾经笃定以为,自己和谢琅能够永远好好的,在他长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