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京城,一片哗然。
找了十多天半点踪迹没有,大家其实都明白,机会已经十分微弱。
霍平和飞风商量过后,一人护送着昏迷的陛下回京,一人则带人留在这边继续寻找,否则耽搁越久,谁都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
早在陛下罢朝十多天的时候,京中众人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得知温鹤绵坠入悬崖生死不明后,各人反应不同,私下暗流涌动。
叶照旋吓得摔了茶盏,脸上一片茫然:“怎么可能?!”
彼时陆子慎正休沐在家,和柳琼月一起算账,二人听闻消息,拨弄算盘的动作顿时都乱了,神色齐齐一变。
“不、不会吧?”柳琼月喃喃着,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小腹,那里已经略微有些弧度,“温大人她……”
“阿月,不要激动。”说是这么说着,陆子慎扶着她的手也在颤抖,尽量稳着声音,“没找到人,就尚有一线生机,我……我再去问问我的同僚他们……”
温鹤绵交好的同僚或者下属家中基本都是这情况,大家脸色都一片空白,根本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这么多年来,多少场刺杀,温大人哪次不是带着陛下全身而退,此次去往江淮,连疫情都平息了,怎么可能折在回来的路上呢?
但不管大家相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刺客中混杂了叛军,人数众多,温大人在御敌的时候不慎踩空,落入山崖底下,至今生死不明。
仍有少部分人在叫好,可碍于大局,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只能在暗地里庆祝。
淮陵王府中,青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从小就陪在温鹤绵身边,说是主仆,其实二人和姐妹也差不多了,她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想不明白,分明不久之前,公子都还笑吟吟和她告别,如今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
“好孩子,别哭了。”
路叔听完消息时也怔了一瞬,对比青云,他更年长睿智,从中嗅到了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哪怕失态,也稳着心神。
“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要好好替她照料着府中。”
青云抽噎了一声:“路管家,公子她、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路叔:“京中这些时日不太平,否则你认为公子为何要去找慕容公子?哭累了就好好回去歇着,别多想。”
潜意识里,青云当然更愿意相信温鹤绵没出事儿,路叔的安抚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忧心,于是点头:“好。”
……
谢琅醒了过来。
脑袋针扎似的,一抽一抽发疼。
他熬了那么久,心神俱疲,已然熬不住,晕过去在大家意料之中。
醒来的时候迷糊听到太医院判在外交代。
“陛下淋了几场大雨,寒气入体,恐之后几日会有发热,劳烦公公盯着。另外……温大人一事,对陛下冲击过大,公公也看着些。”
太医院判是当日直面刺杀的人之一,他还记得温鹤绵为他挡了一箭,后来陛下的嗜杀样子被他看在眼中,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胆颤。
他不敢预估这对师生感情有多深,但至少要比众人想象中的要深些,如此一遭打击,恐生忧患啊。
“诶!咱家明白。”
来喜也是叹息连连,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知晓的内情更多些,若当真是师生也就罢了,偏偏陛下对温大人有超出师生的念想,还未如愿便已失去,这往后可如何释怀呀?
谢琅在帐内听着,神思略微恍惚。
太医院判是温鹤绵调来的,也是最初为他看病的太医。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那个人不会温和笑着来揉自己脑袋了。
“来喜。”
他叫了声,来喜连忙撩起帘子,探出个脑袋来:“陛下请吩咐。”
谢琅坐起来,此刻仅着一身中衣,不眠不休撑了多日,脸颊上的肉消瘦下去,显得有些瘦削,那双黑沉的眸子没有光,有点阴沉。
“去叫霍平过来。”
来喜心中打颤,赶紧下去叫人。
霍平有所预料,小憩的功夫,提前吩咐了手下人去查,这会儿得到传召,拿了名单马不停蹄往宫中赶。
谢琅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滴水滴米未尽,又开始拿起卷宗看,来喜在一旁急得嘴角都快长泡了,看到霍平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情况依旧不好。
霍平将那名单呈给了谢琅。
其实都大差不差。
温鹤绵在朝中名声还是较好的,文官这边基本上都是御史在搞事,还有部分是埋的比较深的宁党残党,武将那边则向来不怎么参与斗争,更多的还是旧党派和世家大族。
早在先帝之时,阉党上台,他们的势力就遭到了很大削弱,后来暗中扶持宁贺褚上台,这些年才得以在背地里苟延残喘。
而谢琅掌权后,第一件事又是对他们下手,早已积聚诸多不满,温鹤绵不过是撞到了这个档口上,成了他们发泄的点。
女子入学触犯诸多利益,加之御史弹劾,几乎在朝中形成一股风潮,所以便暗中有人与叛军残党勾结上,意欲杀死温鹤眠,也能给谢琅一个下马威,告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