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谢琅仅有的两次亲密接触,一次是在她醉酒,一次是在不为人知的夜晚。
温鹤绵可以把这两次当做是少年人的冲动莽撞,可以在事后不说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这次却不行了。
谢琅在清醒的时候,用行动明晃晃地撕开了他们间那层薄到几乎不能再薄的障碍,可能也是在借此告诉她,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温鹤绵教导着他长大,是她送他去习武,看着他到如今一点点羽翼丰满,而今这只大逆不道的狼崽子,终于是忍不住朝她伸出了獠牙。
唇齿相依,裹挟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力道很重,发泄似的从唇上碾磨过去,让温鹤绵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她意识到了谢琅身上潜藏的怒火,几乎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对方炽热的气息中,见推拒不能,终于是狠下心咬了回去。
谢琅吃痛,被温鹤绵找到机会推了开,抬手挡在两人中间,不允许他再靠近。
她的气也有些喘不匀了,声音中带了几分颤:“谢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琅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
晦暗深沉的目光落在温鹤绵身上。
因为方才的亲吻,她的唇瓣还是红的,柔软润泽,嘴角沾了抹血迹,无端显得艳丽,那双向来从容沉静的眸被水汽晕染,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睫毛在微微发颤。
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但谢琅知晓,她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容易欺负。
温鹤绵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此时此刻的情况又着实令人难言,她别过头去,错开了对方的目光。
刚如此就听见一阵低低的笑声:“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也很明白。”
谢琅声音很淡,带了几分冷意,他垂下目光,指腹落在女子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尾音猛地沉下:“……我从来就没有忘过。”
“我满心期待的在京城等你回来,结果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你早就策划好了自己的死亡,等来的是你当着我的面掉下山崖……”
“温鹤绵,你真的有一点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猜测还有可能是巧合,那温鹤绵出现的这刻,就全都被坐实了。
谢琅胸腔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找不到地方倾泻,却也舍不得让眼前人受到伤害。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温鹤绵感受,自己到底过得有多不好。
“你明明……答应了要陪我的……”
感受到脖颈间落下的微凉液体,温鹤绵怔了下,她回过神来,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谢琅,在哭。
“我只是……”
想了半天,温鹤绵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
没办法解释。
谢琅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江淮之行确实是意外,可不假的是,她的死亡也是自己亲手策划的。
帝王初掌大权,朝中蠢蠢欲动之人甚多,谢琅需要一个理由去清扫,正好她也需要一个理由离开,于是顺势而为,就这么做了。
哪里想得到,几年后还能被系统给摇回来。
她叹了口气:“好好做你的皇帝,不好吗?”
谢琅眼眶发红地盯着她,一字一顿:“不、好。”
一点都不好。
她祝他千万岁,祝他岁岁逢春。
可她走后,自己哪里还能盼得到春天?
温鹤绵刚才没收劲儿,谢琅嘴唇上被实实在在的咬了下,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胸膛炽热滚烫,将温鹤绵结结实实的困在了他和床中间。
温鹤绵从未面对过如此窘迫的境况,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的学生,她脑海中慢慢冷静下来:“放开,你准备一直把我困在这里吗?”
她是心有愧疚,可不代表能把自己送出去。
谢琅此举,属实有些得寸进尺。
谢琅闻言,却又继续笑了起来,语气软得像在撒娇:“也不是不行,含霜会生气吗?”
前后反差割裂,给温鹤绵看得一愣,她心中陡然生出些荒谬感:“谢琅,你在发疯吗?”
谢琅挑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啊,我就是在发疯。”
他的声音低而缓,从再次见面起就稳稳占据着上风,此刻却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你就没想到过吗?”
温鹤绵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没有想过吗?她想要的。
甚至可以说,那时候让她定下心来决定离开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个原因。
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窥见了谢琅埋在骨子里的偏执与欲念,不愿他陷入一段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无可自拔,才决定用时间来消磨。
现在看来,失败得彻彻底底。
温鹤绵眼睛眨了眨,良久后,终于缓慢而低声:“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
谢琅声音有几分冷硬,他终于肯撑身坐起来,放开了温鹤绵。
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温鹤绵身上没有挪开过,眼尾还是微微泛着红,看上去有几分痴狂。
“你应当听说了京中的那些传闻,我确实是个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