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想起昨晚陛下被赶出房门的画面:“喏。温大人,要不要护卫跟着您一起去?”
“不用了,我走不远。”
温鹤绵拒绝了他的提议。
来喜了然,不再多说。
这会儿正晒,温鹤绵要了把伞撑着,往宫里偏僻的地方走,没有具体目的地,逛了几处,果不其然又遇到了几个上窜下跳的暗卫。
温鹤绵抬起伞,看过去:“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宫中大,偏僻角落多,猫又是种极其敏锐的生物,它们在宫中流浪久了,对来人都警惕,尤其是陛下特地下了命令,绝不允许伤到猫分毫,因此暗卫们抓起来格外费力。
两天时间,暗卫们整个人都快憔悴了。
温鹤绵陡然出现在面前,暗卫们吓了一跳:“温温温温、温大人!”
“嗯。”
温鹤绵笑眯眯地应了,她的视线从欲盖弥彰的暗卫们身上扫过去:“来个人说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暗卫们愁眉苦脸,刚被罚的第二天就撞见温大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们不说,温鹤绵也会自己猜测:“在抓猫?然后陛下还吩咐了,不告诉我,是吗?”
暗卫们干巴巴地瞅着她。
您这都说完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事儿,说吧,陛下那边有什么,我担着。”
谢琅是皇帝,皇帝的命令,没人敢不听,温鹤绵既然要问,就不能让他们当承担后果的人,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对了。
都到这般地步,暗卫们承不承认没区别,干脆推出他们的首领来解释:“回温大人,就是您想的那样。”
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陛下让他们来抓猫,说是惩罚也不像,还特地嘱咐不让温大人知道,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忙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鹤绵不给他们添麻烦,撑了伞往回走。
对于一个人来讲,要打破世界观,是件很困难的事。
放在她还没有过来之前,也不会想象到世界上真的还有系统和世界意识一类的东西,谢琅聪明至极,仅凭着心中疑虑,就已经抓住了关键。
温鹤绵不觉得他不信她,相反,他很相信她。
所以在没有明说的情况下,他想要自己先探个究竟出来。
系统那么多次装成猫往她脚边撞,被看出不正常来,属实合理。
就是怎样才能瞒过系统和世界规则的眼线,让谢琅知道呢?
温鹤绵苦恼了一下这个问题。
而且别说谢琅了,就是她,目前为止也有很多没有搞明白的东西。
比如系统为什么偏偏会选中她?比如三年前她的离开,是不是有系统在其中推波助澜?
这些都尚且不得而知。
……
温鹤绵回到太极殿时,谢琅已经醒了。
来喜接过她手中的伞,又赶紧命人端两碗绿豆汤来,去外面顶着太阳走了这么久,温鹤绵额头上沁出了汗意。
“怎么不再多歇会儿?”
温鹤绵看他目光殷切,好笑不已。
“我又不会走。”
“做了个梦。”
谢琅敛着眼,在她走过来后,轻轻伸手环住她的腰,把脑袋埋进了她怀里,隐藏住几分微不可察的脆弱,声音闷闷地嘟囔:“你去找暗卫了?就知道他们是群办事不靠谱的……”
“别怪他们,是我问的。”
温鹤绵没问他做了什么梦,料想应当不太好,不然不至于这副神情。
“没说怪他们,在含霜眼中,我就是那么不近人情吗?”
谢琅小声为自己辩驳。
温鹤绵正色:“陛下别污蔑我,我可没有这么说。”
说话间,去御膳房端绿豆汤的人回来了,来喜从宫人手中接过托盘,眼睛一尖看见殿中场景,即将迈出去的脚左右试探,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他很早净身入了宫,在没有伺候当今陛下前,看过宫中那些贵人娘娘在皇帝面前的姿态,到了如今,旧观念是完全不管用了。
陛下从个瘦小落魄的少年长到现在,温大人几乎陪伴了他所有的时刻,这种情感,怎么能同皇帝与宠妃的关系比较呢?
瞧瞧陛下,被温大人抱在怀中哄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来喜埋头偷笑。
没高兴多久,就被冷声制裁:“来喜,还不过来!”
温大人已然坐到了另一边去。
来喜明白自己被迁怒,也不恼,赶紧端着绿豆汤过去放下,再转身出去。
绿豆熬煮得软烂,里面加了糖和冰块,甜丝丝、凉沁沁的,小半碗喝下肚,凉爽不说,也让人心头服帖,很是宜人。
“我有预感,今晚它会再来。”
温鹤绵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谢琅蹙眉:“是我惊扰了?”
他想了想自己的行为,在暗卫们看来,可能都莫名其妙。
温鹤绵轻轻摇头:“不确定,只是预感。”
这样说就不会被限制,温鹤绵思量:系统和世界规则的判定似乎都很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