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更过分的事,顶多像许多有情人一样,私下里默默牵住她的手,传递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待到他们二人的花灯彻底飘到看不见之处,谢琅才挪动了脚步,带温鹤绵去别处。
说书的依旧在滔滔不绝,可能因为今日特殊,说的也不再是些奇闻异事,而是与七夕有关的小故事。
其中经久不衰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说书人将语气放得极缓,给人的代入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强,场下男男女女,或多或少有些感伤。
不过听完,谢琅却只是嗤笑。
温鹤绵同样笑着靠坐在椅背上,侧过头去问他:“你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谢琅嗯了声,神色嘲讽:“用下作手段只为了让女子留下来陪自己受苦,还为他诞育子嗣,无耻至极,怎能称得上良配?”
这话属实一针见血。
温鹤绵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她陡然话音一转,“你那时……”
谢琅猜到她想说什么,陡然截住了话题,压低了声音:“没想着要一直困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冷静下来,不会强迫你的。”
说到底,他不是原书中那个阴鸷冷血的暴君,他是温鹤绵从骨子里就教正的君主,沉郁警惕的狼崽子,也是会被温情陪伴所感染的。
温鹤绵哼笑一声:“你做过强迫我的事,难道还算少吗?”
哪次不是说亲就亲,根本不带预告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谢琅胆子大着呢。
这独断专制的模样,倒真挺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一时之间她不知是喜还是忧。
谢琅偷偷瞥她一眼,确认只有调笑而没有责怪,唇角悄悄弯了下:“抱歉嘛。”
看上去没有太认真悔过的意思。
温鹤绵懒得和他计较,目光转了回去。
七夕没有宵禁,他们听完说书的,时辰都晚了,正巧这几日准备住在宫外,直接回王府就好。
经过上次推心置腹的聊天,青云虽还是对二人在一起的事感到别扭,可终归好多了,至少能恢复以前的态度,不然拧巴着也难受。
回来的路上就见温鹤绵打了好些个哈欠,谢琅去了侧卧沐浴,以为能见到人在床上等他,结果却发现她着一身雪白寝衣,坐在靠窗的小榻上。
听到脚步声,抬眼望来,满是笑意:“过来喝一杯?”
温鹤绵抬起手,谢琅这才后知后觉,那不是茶杯,而是酒杯,对面空着的位置,同样摆着只酒杯。
谢琅瞧着,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一拍,木木走过去坐下,端起酒杯抿了口。
酒香淡淡,混合着花香,清甜可口,就是味道……嘶,有点熟悉。
谢琅喝完一杯,惊疑不定:“这酒,太傅从何处找来的?”
“那些年走南闯北,总有点收获,偶然从游商手中得了两壶酒,喝着味道熟悉,暂时寄存在庄子上,前几日才叫人送来。”
温鹤绵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看向他:“从前陛下用这酒诓骗了我一次,我可记得清楚。”
……被秋后算账了。
谢琅流利开口:“我错了。”
但随即他又抓住华点,神情略有点恍惚:“那时太傅知道,我亲了你?”
连酒的味道都记得清晰,别说旁的,谢琅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
“陛下觉得呢?”温鹤绵似笑非笑,又给他斟了一杯。
此情此景,别说摆在这里的是酒了,就是迷魂毒汤,谢琅也照样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温鹤绵还真不留情,转眼就给他倒了五杯,幸而这些年锻炼出来的酒量,足够谢琅保持清醒。
他垂着眼,虚虚捏着酒杯,问:“太傅消气了么?”
“若我说没呢?”温鹤绵有点好奇,“你还要继续喝吗?”
毕竟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要说有多气,现在想起来也不至于,只是想让谢琅长点教训罢了。
“不喝了。”
谢琅告饶,论起脸皮厚度来,谁也比不过他:“太傅行行好,饶过朕吧。”
真要算账,就不是这几杯酒的问题了,温鹤绵明显是轻拿轻放,他们双方都知晓。
“还当你会多坚持会儿。”
温鹤绵笑着收回目光,自己也喝了杯酒。
有前车之鉴在,她不敢多饮。
谢琅松了口气,酒意挥发下,意志变得不那么稳定,他睫羽颤了颤,小声问:“那三年,我很想太傅,太傅……有想过我吗?”
重逢时他使了偏激手段,连直视温鹤绵的眼睛都透着似有若无的心虚,哪里敢问更多的,现在旧事重提,他有了几分底气。
“自然是想过的。”温鹤绵悠悠叹息,“每每想把东西给你,又怕漏了馅,都还攒着,回头带你去看。”
谢琅眼底的光亮起来:“太傅真好。”
“差不多了,歇下吧。”
温鹤绵瞧着他一副醉猫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好玩,伸手过去牵他,很快便被抓紧。
谢琅黏黏糊糊顺着她的手,从背后拥紧了她。
温鹤绵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床边走,身后的人却显然不太安分,咬着她的耳朵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