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耍嘴皮子这方面,找对赛道,温鹤绵是玩不过谢琅的。
再给她八百年,她都不能像谢琅一样,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流氓话。
温鹤绵面无表情地拽了他头发一把,看见对方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太傅每次都这样。”
谢琅哼了声,对自己的行为好歹有点自知之明,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仍是有点想不通,明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在言语上,太傅还是如此放不开呢?
谢琅无心欺瞒温鹤绵,想说什么就说了,可是每每展现出来,总要惹人生气,这点就很令人苦恼了。
“我若不这样,陛下恐怕还会更过分。”
透过他的神情,温鹤绵就能大致知晓他在想什么,看破没有戳破。
谢琅眯了眯眼,笑:“哪里。”
条件允许的话,谢琅还想和温鹤绵多争几句嘴,奈何温鹤绵情绪稳定,不着他的道,只能作罢。
温鹤绵毫不留情地推他:“起开。”
谢琅这个时候是乖觉的,见她面前的文书还剩下两三本,顺手拿过,帮着一起处理了。
不止是她会模仿谢琅的笔迹,谢琅也会模仿她的笔迹,哪怕其中有些微不同被识别出来,底下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满朝文武,谁不知他们在一起。
只要不耽误事,没人会上赶着找不痛快。
大臣们满心精明算计,但可不是傻。
“说起来,嘉王留在京中那些探子,都如何了?”
嘉王上次前来,停留许久,可不是为了等待谢琅召见。
他曾在京中生活过一些时日,虽时间久远,可因为母家的缘故,在这里还是有一定根基,花费许久暗中联络旧部。
只是做得再隐蔽,也被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人觉出了端倪,第一时间呈到了谢琅的桌案上。
探子拔出来还有下一个,他们索性按兵不动,由着探子暗中将消息往外传,再时不时给出些误导性的信息,七分真三分假,很快就将人给糊弄住了。
不过他们毕竟不能揣测谢咏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之后怎么做,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谢琅道:“目前尚且安分,背后主使人还未露出马脚,我让人在加紧打探了。”
探子通常被用作博弈的手段,很多时候是把双刃剑,用不好极容易反噬自身,谢琅正是利用这点,让他们把错误的消息传递出去。
“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呢?”
温鹤绵摸摸下巴,在心中把大部分人名都给排除了一遍,剩下的都是些杂鱼,按理来说,也不该接触到机密的事。
三年前血洗了一波,后头又进了许多新面孔,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
谢琅笑得平和,莫名让人不寒而栗:“无妨,不管是谁,只要他敢现身,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谢琅眼里容不得沙子,小鱼小虾的也就罢了,接触到权力中心的人敢叛变,他一定会把对方连根拔起。
他在温鹤绵面前好脾气久了,给了他们错觉,有些人就想蹦跶,迟早给摁下去。
温鹤绵早知他并非良善之人,听到这番话,也没被吓到,接受良好,道:“是该杀鸡儆猴。”
就是依旧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若留在京中这个主使人身份够高,又何必舍近求远,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跑去帮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藩王造反呢?
肯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谢琅注意到温鹤绵的神情,越想越有意思,他压低声音:“忽然发现,含霜和从前也不一样了。”
曾几何时,她看着犯人被斩首都会心中难受,现在已经可以平静说出让他杀鸡儆猴的话了。
温鹤绵神情自若,没有太大感觉:“人都是会变的,身处高位,优柔寡断不是好习惯。”
这一点,是爹娘亲身教会她的,否则每年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蛮族人来打秋风,总不能轻易放过吧?
放过他们,又有谁来放过遭到迫害的百姓?
立场不同,必须优先为自己人考虑。
“说得对。”
谢琅从前还为她的性子担忧过,现在看来,完全是多心。
温鹤绵意识到什么,拧眉看他:“陛下,别瞧不起人,再如何,我也是你的太傅。”
“没有。”谢琅朝她轻轻笑了下,眼神无辜,“太傅冤枉我。”
温鹤绵不为所动:“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头有数。”
装得再像,也掩饰不了偏执的本性。
说完,温鹤绵起身,准备先走一步。
却被皇帝陛下亦步亦趋跟了上。
开玩笑,他们两日没见了,就算不做什么,谢琅肯定也得看着人才安心。
……
京中一派祥和的同时,有暗报被送至了嘉王封地府上。
天空盘旋的鸽子落下,谢咏眼也没抬,径直推开了怀中身姿丰腴的舞女:“先下去。”
舞女一个踉跄,眼中晶莹刚挂上,还未来得及委屈,就被上前来的侍卫带下去了。
谢咏好美人,但他自认为,自己可从来不会因为女人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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