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幽长的暗道,伴随着愈发浓重的药香。
谢清欢终于出了密道,眼前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
她帕子捂在胸口,屏住呼吸。
环视着楚寒萧这几日的生活环境。
看到,密室分为内外两室;
外室摆着生活所需的一应物品,内室则是寻常卧室。
谢清欢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隔着屏风,看到床内侧那熟悉的瘦削身影后……
眼泪又止不住了。
囫囵抹去遮挡视线的泪花,她生怕吵醒他。
屏住呼吸,悄声绕过屏风。
楚寒萧还是惊醒了。
他的眼睛还看不见。
听到脚步声,胡乱摸过床头的茶盏,甩手扔了过去。
暴怒:
“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人伺候!滚出去——滚啊——”
洛三千见状,早有防备地将谢清欢拉进了怀里。
“没事吧?”
谢清欢摇摇头。
看着茶盏在她身旁碎裂。
没忍住,哭出了声来。
一听到熟悉的哽咽声……
楚寒萧一下怔住了。
紧锁的眉舒展开,身体一歪,跌下了床榻。
腿还不能完全受力,他艰难地仰着头,向她的方向抬手。
“谢清欢……是,你吗?”
他的声音好轻,又怀揣着无限的希冀和渴望。
天知道。
这些时日,他有多怕……
多怕她被楚永基追回去!
多怕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谢清欢见状,急忙扑了过去。
将他抱在了怀里。
“楚寒萧……是我,我回来了……楚寒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寒萧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紧抱着谢清欢,放声呜咽着。
眼泪,大颗大颗落进她的发丝。
这一刻……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什么脸面,什么尊严!
只知道——
她回来了。
谢清欢回来了。
他再也不要她走了!
再也不要与她分开!
一刻也不要!
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痛哭。
叫洛三千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能闪身到外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听到洛三千走了。
楚寒萧哭得更狠了。
委屈得像是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
战战兢兢了许久,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有人爱的。
幸福感动却又劫后余生。
谢清欢哭得晕头转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坐回床上。
抽噎着向他道歉。
“对不起,楚寒萧,我不该……”
楚寒萧闭着眼睛,摇头。
摸索着,又将她揽进怀里。
“不要,不要道歉……谢清欢,你回来就好。”
他的要求,永远只有这一个!
她在他身边,就好。
谢清欢拍着他的背,点头。
“我回来了,不走了,陪着你。”
“好……好。”
楚寒萧抱着她,愈发用力。
“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怕寻常郎中,接不好他的骨。
轻轻按压着他的手脚、肩肘……
又检查了他喝的药渣。
她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接骨手法……
这药方……
师父,只有师父!
她慌忙唤洛三千入内。
“三哥哥!三哥哥?”
叫楚寒萧有些不安,歪首轻问。
“怎么了?”
谢清欢握住他摸索的手,安抚。
“没事,你恢复得很好,只是……”
洛三千入内。
她开门见山。
“三哥哥,帮楚寒萧接骨的人呢?你在哪找的?”
洛三千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诧。
想起那人千叮咛万嘱咐,若是有人问起,要为他保密。
但还是捡着能说的,告诉了她。
“是那人找到的我们。”
“什么?”
洛三千在椅子上坐下,如实相告。
“带三殿下回来后,我找了许多名医,但都治不好他的眼睛。
这位……郎中,是闻讯而来,毛遂自荐的。”
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姑且称他为……郎中。
“那他人呢?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一个老头儿?”
洛三千摇了摇头。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
谢清欢迷茫地坐回床边。
想不明白……
难道,是她猜错了?
那人……不是师父?
“我能见见他吗?”
“已经走了,是位游医。”
“走了?”
谢清欢只好作罢。
既然不是师父……
那便,算了。
“清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