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顿住脚步的时候在想什么?
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燕徽柔太磨蹭,勉强等待一下她。
也有可能她是在想,头一次被人谢谢的感受,实在是有些陌生了。一时让她的整颗心空茫茫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好。
小女主的心肠实在太软,而且总是论迹不论心的,旁人如何对待她,也许根本没有那么高尚的想法,她总是记在心里还能真诚地表达出来。
她总是记着旁人的好,偏偏将恨意一掠而过。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气运之女,在修仙界还真容易被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江袭黛:“燕徽柔。”
燕徽柔温顺地应了声:“门主,怎么了?”
“本座瞧着你练这些枯燥的东西,瞧也瞧倦了。”江袭黛道:“再练月余,你便不要再来了。”
燕徽柔愣了一下,垂下眼眸,又嗯了一声。
她想这本就是门主一时兴起的眷顾,再收回去也是正常的。毕竟光自己一个,真的相当占用江袭黛的精力。
只是心情却微微落了下来。
“再过月余,这些外功已是够了。”江袭黛回眸道:“瞧你天资还可以,既然都费了那么多功夫让你能修道了,不如趁早开始。本座会授你原先那套剑法。”
燕徽柔又是一愣,随即她笑着抬起头来:“好。”
【滴!女主好感度+1】
江袭黛在心底默默讽了一句,果然,还是那么廉价的增长方式。
“不过你剑学成那样……或者你能用什么?刀枪棍棒,扇刃匕伞,软鞭丝带,十八般兵器,倒还没有本座不擅长的。你随意挑一个好了。”
江袭黛有点不满于她的剑法,不过在谈起这方面时倒是如数家珍,她今日口气一般,但却异常宽容,甚至给了燕徽柔选择的余地了。
“学什么都好的。毕竟我什么都不会。”
燕徽柔逐渐赶上了她,两人并肩走着,竟是同时慢了下来,朝阳照得她们二人影子越来越短。
“您还挺厉害的,能学会这么多。”燕徽柔好奇道:“是当年有名师指路?”
……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小时候成长的环境异常恶劣。所习得的一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手里有什么用什么,没有那么多挑剔的余地。
“也算是。”江袭黛没有和她多聊。她不想走在路上还要哄一个不断流泪的小女孩。
从前没见过,所以不相信真的有人会为了她哭个半晌。
现在不得不信了。
——得是本文女主这么矫情脆弱的。
一月以后。
最终燕徽柔还是选了剑法,毕竟大家一般都用剑。
何况那日江袭黛舞剑的身姿,配上那把刻满了十丈红尘卷的血红软剑,翩若惊鸿不再是一句浅薄的形容,而是她的眼睛见过的实景,此后也一直很难忘怀。
杀生门
算是悬于两座高峰之间,左右大致是对称的,修筑得异常气派。
门主的琼华殿在最后头,再顺着后院往后看过去,人能走的路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波澜壮阔的悬湖。
瀑布从湖中倾泄出来,如九天银河落凡尘一样,一直落到两峰谷底,景象十分壮美。
今日不知为何,江门主宣召了燕徽柔去瀑布底下等她
燕徽柔欣赏了一会儿,赞道:“好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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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淌进这方悬湖里,又顺着瀑布飞泄谷底——”
碧落遗憾道:“我还没瞧见过赤红色的瀑布,听大家说淌得像是冥河水,如此奇观,真羡慕死那些来得早的人!”
燕徽柔有些勉强道:“嗯……这,倒是有点血腥。”
“也是哦。感觉味道会很难闻。”碧落:“那还是别瞧了。白色的也很好看。”
“啊——门主在那儿。”碧落远远地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连忙松开和燕徽柔挽着的手,想来是闻师姐教育给她的心得。
她笑道:“燕姑娘,你自个去吧。我先回去了?”
“好。”
燕徽柔温和地应了,脚步轻快地踏上一块石头,借力蹬了上去。这得益于江袭黛日日拿着梅花镖射她,她如今的身法灵活了很多。
谷底草木葳蕤,树影摇曳,杀生门这里的四季好像和山下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术法维持,自打过了某一日,好像山色越来越熟成,暑气也一日日大了起来。
约莫是夏日了。
燕徽柔感觉枝丫上的花朵轻轻挠过了自己的脸颊,她轻轻眨眼,将其拨开:“江门主,您提早来了?”
只是透过瀑布下一层蒙蒙的水汽看过去,燕徽柔却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
许是今日天热,那女人披着一身赤色轻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