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牢狱里,郑南衣看着宫远徵端着一杯毒酒朝她走来。
宫远徵的声音很轻柔,甚至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可是他眼中的浓墨翻涌像是要将所有一切都吸进去。
“你就是擅长用毒的宫远徵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喝你的毒酒。”
“喝?我有告诉你这毒酒是拿来喝的吗...”
宫远徵看着郑南衣的右手,语气森寒。
“之前,你就是用这只手碰了姐姐吧...”
“我好不容易见见姐姐,却被你打搅了,而你,还弄伤了她...”
毒酒倾倒而下,藏在其中的毒药接触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蚀骨的痛意袭来,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额...啊!——”
红衣的新娘发出凄厉的惨叫,而站在面前的宫远徵愉悦地笑了起来。
“事情办完,该去找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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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院落内,
“云姑娘一定是要做少主夫人的吧...”
“我无所谓,我觉得宫二先生也很好。”
“不可以哦,因为...”
“我喜欢宫二先生...”
上官浅看着云为衫,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势在必得。
“噗——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忽然从屋顶上传来,围在一起的待选新娘们皆是一惊。
“谁,谁在那里!”
靛蓝色的长裙在半空划过优美的长弧,像是某种蝶类张开的双翅。
纤柔的身躯轻盈落地,在飞舞的墨发里一双透着笑意的眸子看向了上官浅。
“是个有意思的美人。”
玉制的折扇轻挑起上官浅的下巴,她对上了眼前之人清透的蓝色眼眸。
“敢问姑娘,是何人?”
云为衫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怯怯地问道。
方才刚注意到上官浅了,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位有本事的美人呢。
卿颜看着云为衫笑得意味深长,被如此注视地云为衫却是心中警铃大作。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相貌,在无锋给她的情报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
“我?”
卿颜漫不经心地看着上官浅,折扇的玉骨顺着上官浅的下巴滑到那白皙的脖颈,伴随着上官浅轻微的战栗,卿颜懒懒地回答道。
“我啊...我叫宫紫商。”
(正在商宫埋头研发的宫紫商:啊嘁!——)
(谁在惦记我?)
宫紫商...
宫家大小姐...
“不知道宫大小姐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葱白的指尖划过耳垂,上官浅脸色微红,她看着卿颜柔声问道。
夹杂着花香味的气息渐近,温热的吐息扑撒在耳侧,上官浅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靠得极近的人。
“自然,是来找你啊...上·官·姑·娘。”
拖长的语调带着勾人的尾音,身边的人低笑出声。
不是,怎么回事!
这个宫紫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堂堂一个无锋的魅,竟是被勾得面色发红。
到底谁才是魅啊?!
“鹤姑娘!”
女客院落的管事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哎哟,鹤姑娘您怎么跑这玩儿来了,外面的人找您都快找疯了,徵公子都跑出来了!”
“鹤姑娘?”
上官浅脸上的薄红瞬间淡了下去。
哎呀,被戳穿了呢...
卿颜收起那副轻佻的样子,站直了身体。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不就在这里吗?”
能不着急嘛,再不见到人,宫远徵随手一把毒药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鹤姑娘,您就饶了我吧。”
管事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这祖宗没事就喜欢到处乱跑,谁的话都不管用,天知道怎么就跑这来了。
好吧好吧,反正今天也玩够了。
“那么上官姑娘,云姑娘,我们下次再见。”
食指轻点红唇,卿颜对着二人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衣裙蹁跹,她慢悠悠地抬步向前走去。
来日方长,宫门里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这,这位鹤姑娘可真美...”
旁观了一切的另外几个姑娘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上官浅和云为衫。
“看来这位鹤姑娘很喜欢上官姑娘。”
喜欢吗?
玉骨扇的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颈侧,上官浅眼神幽深。
那这样的喜欢可真是诱人又致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