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山腰到山脚下,全是下坡路那可不好走,阎解成扛着野兔深一脚低一脚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尽管这样,他才没说过要放弃,毕竟这可是两毛钱呢,足够买几个大白面馒头了。
这一路上阎解成话可不少,一会问兔子怎么逮的,一会又问山顶上有没有遇着熊瞎子,会不会有野猪。
林东来觉得闲着也闲着,有个人搭话还不错,全都一一回答了,他才若有所思的闭上了嘴。
虽说眼下天气还不热,但阎解成毕竟扛着几十斤的野兔,不到一半路程就走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不远处就到城门边,林东来提议到了城门边先休息一会,等休息好再继续启程赶路。
没想到阎解成一听这话,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说他不累,可以坚持。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累,只不过担心在城门边停下来,万一这野兔被围在那的人给买了,就没法送到轧钢厂,那自己那两毛钱不就打了水漂。
到了城门边,一些人见阎解成扛的麻袋鼓鼓囊囊的,里头还有东西在动,果不其然都不约而同围了过来。
有人刚开口问:“年轻人,袋里是什么东西,卖不卖。”
没等林东来开口,阎解成急匆匆赶人:“去去去,别挡我路,这东西不是卖的,是送人的。”
林东来才明白,这不亏是阎家人,原来想着这一出呢,怕赚不到自己的两毛钱,难怪打死不愿在城门边歇息。
既然他阎解成都不嫌累,那自己也就无所谓了,毕竟中午吃得饱,这会就当消食了。
进了城后没走多久,俩人就一前一后走到了轧钢厂门口,阎解成将麻袋放到地上,重重舒了口气:再不到地快要累死他了。
轧钢厂的门卫看到有人甩个麻袋在厂门口,人还满头满脸的汗,一个劲大喘气,以为这人病发,推开门正打算上前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刚开门就看到这人身后还有人,仔细一看竟有些眼熟,其中一人像想起了什么,朝着林东来问:“小伙子,你是不是上回给我们厂送过野猪?你姓林?”
林东来没有否认:“是我,我叫林东来,麻烦您再帮我问问苏科长在不在。”
这人赶紧说:“在在在,苏科长有交待,你再来厂里,直接进去找他成。”
既然这样,那只好自己进去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东来还是跟那人说:“麻烦您给苏科长去个电话,就说我把东西送到食堂后厨,请他过去一趟。”
随后指了指阎解成:“他跟我一块的,一会帮我把东西一起送进去。”
那俩人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阎解成本以为把野兔扛到厂门口就行,没想到还要再送到厂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东来,我就不进去了吧,才这几步路你自己扛进去就好了。”
林东来笑了:“成,那我自个扛,不过我只能给你一毛钱,因为你可没扛到地呢。”
阎解成脸都快要黑了,心想林家这小子心也太黑了,他可是阎家人,哪能做这亏本的买卖。
立马不情不愿换上笑脸:“别介啊,我扛,我帮你扛进去还不行嘛。”
“那就好。”林东来闻言满意地笑了笑,自顾自走在前头,阎解成扛着麻袋跟在他屁股后面,满脸不甘心。
这已经不是林东来第一次来轧钢厂,他轻车熟路领着阎解成,没多久就走到了轧钢厂食堂后院。
阎解成将麻袋放下后,马上伸出手:“可累死我了,呐,说好的给我两毛钱这下可以给了吧。”
林东来半点没拖拉,掏出两毛钱塞到了手上,并吩咐他自个回家。
就这会功夫,苏科长带着食堂的人拿着称从后厨里出来,热情的招呼林东来:“小林,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啊,今天给我们送什么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地上的麻袋,里头的活物在动着,不勉有些惊喜:“这次的是什么,竟然是活的!我能不能打开看看?”
林东来回道:“今儿运气好,逮了好些野兔,都装在麻袋里了,我打开给您看看。”
说着解开的麻袋口子,将里面的野兔都倒了出来,野兔都被绑着,一点不担心会跑掉。
苏科长一看到这群肥嘟嘟的野兔,眼睛都在放光,笑容从这时开始就没在他脸上消失过。
数了数,整整十只大野兔,最重要的是还是活的,野味这东西活的宰了吃起来,和死掉再宰了的吃起来,味道可不一样,前者味道更鲜美些。
这些肥美的大野兔,交待食堂留着给开小灶是最好不过了,领导们要是吃到这么美味的野兔,肯定对采购科的办事能力又多了些好印象。
他交待食堂的人将野兔过了称,称出来共三十八斤,按照市面上的兔肉五毛钱一斤来算,共十九元钱。
由于之前卖野猪和鱼的钱都比现在多,所以林东来听到报价后,对于这些野兔卖了这些钱反应很是平静。
毕竟眼下既能消除他的心头大患,也顺带赚了钱,这对他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有人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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