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颜觑着他,薄声道:“凤栖梧,这颗心若是没丢,可得好好守着,我兴许给不了你什么,但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快乐。”
她的嗓音柔媚娇软,可说出话却寡淡薄情。
就像没有一丝人味的冰凉毒物,仿佛世间的一切风花雪月都仅仅只是她消遣快乐的东西,若不快乐了,便可弃之如敝履。
她最爱的,便只有她自己。
凤栖梧猛然抬眸,紧紧盯着她不放。
他黑眸里的暗光浮影徐徐起伏,就像是深海里连绵不绝的滔天巨浪,危险森寒藏匿于其中,却隐而不发,只是紧握的双手上,骨节却深刻到泛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栖梧才掀开薄唇,一字一顿幽幽道:“温染颜,你是不是都没有心的?”
“怎么可能呢?”温染颜与他四目相对,笑得莹润如水:“人没心可就死了啊。”
凤栖梧凝眸不语,双眸却深得如同寒冰。
温染颜像是没想到他眼底的森凉,直接带动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安放着,道:“你来摸一下,这一声一下跳得可快了呢。”
这个位置实在微妙暧昧,凤栖梧把手搭上去时便能感受到一阵如棉的软意。
隔着衣料那浮起的暖意在他掌心间蔓开,明明带着似有若无的勾人撩意,可他此刻心下却没有半分风花雪月,依旧沉冷得有些骇人。
“你该知道,我说得并不是那个意思。”凤栖梧压低着声音,薄音淡凉。
温染颜媚眸轻晃,顷刻便转了话题,软声道:“夫君,这烫伤好疼啊,你帮我吹吹吧。”
纱窗半开半合着,有熏暖的阳光透入斜照在她的身上,她此刻红衣妖冶,鬓发濡湿,眼尾绯红,端的是一副春情脉脉的勾人模样,适度的娇意也让她添了一些乖与软。
凤栖梧见她转开话题,骤然间都被气笑了。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妖物。
他深深凝望着她,一时竟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就着那片轻软狠狠捻弄,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深刻感受到,这女人也同他一样是滚烫的。
凤栖梧俯下身,凶烈地吻着她,温软粉嫩的小唇上似染着一缕果香,缠绵时果香肆意,俘获人心,便是怎么尝都不太够。
“若是我能一直让你快乐,你是否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凤栖梧灼烈的薄唇印在她颈侧,辗转厮磨,热浪翻涌。
两人吐出的气息炽烈,如细丝般勾缠在一起,仿佛怎样都理不清。
温染颜媚眼如丝,轻轻软软地吻着他的下颔,暧昧不清道:“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说得准呢。”
凤栖梧一口咬在她的颈侧,又伸手去解她的系带,莹白的雪肌本就娇嫩,被他这般捻着顷刻绯痕布满,暧昧不止。
温染颜软软的轻吟,恍若是化开了柔水,染满了潋滟春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栖梧才将这一腔的怨色发泄而出,他呼吸微沉地将她衣衫掩好,幽暗的眸中夺人的侵略起起伏伏,又隐约透着几分克制。
“吃饭吧。”凤栖梧靠近在她耳侧,灼声。
温染颜理着濡湿的发鬓,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这饭吃得很有滋味,至少温染颜这么认为,她吃了菜,又喝了一碗鲜美的鸡汤,原本空落落的肚子瞬间被填饱,她喟叹又满足地放下了碗筷。
凤栖梧倒是没怎么吃,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连,见她吃得这般香,又冷情如斯,不觉心里一阵憋闷,眉目间也沁着一层阴郁。
有风从纱窗外透入,微暖又含着几分清爽的柔风将屋内的热意驱散。
温染颜脸上的红晕也似烟霞般轻散,她悠悠起身,准备站着消消食,又见窗外上的芍药开得正好,不由上前去折了一支,放入掌中细细把玩。
见她这般惬意,凤栖梧目光幽幽,好似连暖风中都回荡着一股清冽冷意。
温染颜觑着他的神情,眼波流转时,她忽而上前将折下的芍药塞入他手中,澹澹笑道:“哝,这花送你。”
“送我花做什么?我又不喜欢这些花哨东西。”话虽这般说,但凤栖梧还是将它捻在手中,即便温染颜作势要来收回,他还是未松手。
温染颜见他这般模样,不觉悠着声音道:“这芍药开得灼盛,总觉得分外衬你,你若是不喜,大可还给我就是。”
凤栖梧轻嗅着娇花清软的香气,面色似有好转,他盯着她幽漫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道理?”
温染颜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不再有所动作。
翌日。
聚贤楼竣工后,那些姑娘们也被沈知香带来熟悉环境。
楼中的木料清香未曾散去,但从未见过的格局映入眼中,那些姑娘在惊叹的同时,眼中又隐隐透着几分要挣破这个时代枷锁的野心。
有这样一个地方能毫无保留地接纳她们,给她们一份活计,她们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绝对不会让东家失望。
而她们也要用自己的双手,争出一个高低来,也要让旁人知道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聚贤楼里的热闹,也惹起了路人的热议。
他们只知这座聚贤楼好像是专门用来招纳寒门子弟的,每每路过总能听到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