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抿唇,眉心忽而轻皱了几分。
温染颜收回目光,也不在意他此时在想什么。
晚霞如流水般淌在脚下,凤栖梧踩在光影中,一席深红衣袍也被衬得绮丽夺目。
他只是沉默反省了半瞬,便俯下身,二话不说把温染颜横抱在怀中。
霎时间,晚风吹过两人的衣袂,灼红顷刻交织,紧密不分。
温染颜顺势揽住他的脖颈,媚眼轻抬时,盈盈水光潋滟生醉:“在自己府里随便如何动手都成,可这到底是在楚侯爷的府邸,你这般动手动脚实在不合时宜。”
“有何不合时宜?”凤栖梧盯着她,眸里凝出了一丝浅薄淡笑,道:“我的夫人为他女儿解蛊时受累了,我抱着去花厅,有何不妥?”
凤栖梧说得有理有据,又理所当然,唇边沁出的笑映在晚霞中显得格外恣意倨傲,而这里面好似还平添了一丝关切。
温染颜仰头看了他半瞬,最后,倒像是被说服了般,心安理得窝在了他的怀中,笑吟吟地道:“确实没什么不妥,你有理,你说得都对。”
凤栖梧对上她水润的媚眸,薄唇弯了弯,眸光渐深。
府中的小婢见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不觉低垂着头匆匆走过,不敢再多看一眼。
凤栖梧抱着她绕过垂花门,他迈步很大,可这条路总感觉像走了许久。
他掀了掀唇,边走边说,气息平稳:“刚才解蛊时,可有瞧出什么不妥来吗?”
许是见气氛沉默,他随意寻了个话题聊起来。
温染颜再度仰头,与他眸光相对,快入夏的风是那么暖,可她虽在笑眸中却染着奇寒:“倒是瞧不出什么不妥来,用得是最为平常的蛊,是每个用蛊之人都擅炼制的,想要在蛊上入手,是寻不出半分线索的。”
她一顿,又道:“蛊是寻常,可用这般寻常之蛊做大事,许是要掩盖其身份,便也显得不寻常了。”
凤栖梧听后,深想着说:“楚侯爷他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倒是不曾树敌,他女儿单纯无城府,就更不会树敌,硬要说最近看楚侯爷不顺心的便是那赫连枭,可他生了选秀那样的心思,断不可能做这种无用功。”
下蛊让楚揽月产生幻觉,于闺房中自戕,赫连枭得不到半分好处。
反而,还会让旁人以为,是他突然的选秀让楚揽月心生郁结,故而选择自戕,他想掣肘楚侯爷,最后却成冤家,这步棋实在不划算。
温染颜自也想到了这些,她眸光轻烁,道:“那就得看看,此事的背后谁是得利者,赫连枭拿楚揽月掣肘楚侯爷,便也算是得到了其助力,帝位也会更稳固。”
“那么是谁,不想看赫连枭稳坐帝位呢?”
话落,温染颜撩了撩眼皮,晚霞衬得她的双眸愈发幽邃潋滟。
凤栖梧想都没想,就掀开了薄唇:“凤烛月。”
温染颜想到的也是他,笑意不觉更深:“可他被打了五十大板,如今还是下不得床,这蛊应当不是他亲手下的,而是有人在帮忙。”
“再者,凤烛月与楚揽月交情并不深,即便他能行动,也近不了她的身,所以,帮他下蛊之人应当是能与楚揽月说得上一些话的,还是一名女子。”
“至于是谁,一会儿等楚侯爷他们过来,问一问他们近日带楚揽月去了何处,应该就能分析出一二。”
凤栖梧深深看着她,眸光灼烈又深邃,他不言,只是哂笑着颔首。
两人你来我往的分析,很快便入了花厅。
花厅四面皆是浮浮白壁,上挂有山水花鸟图,花盆架上摆着绮丽花朵,风拂过,内室的水晶帘轻响叮铃,一情一景极是清雅。
凤栖梧把温染颜放到圈椅上后,就与她并排而坐。
圈椅旁的红木茶几上早已设好热茶和点心,温染颜在解了蛊后是有些消耗,这会儿看到精致茶点,确实感觉到饿了。
她捻着一块如莲花形状的糕点吃着,糕点软糯,里面还夹着豆沙,香甜可口的紧。
吃多了她便喝茶解腻,实在甚妙。
“这般好吃?”凤栖梧见她吃得欢,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温染颜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后,才道:“还不错,吃多了会有些腻,但配着茶水来吃,倒别有一番风味。
凤栖梧捻起糕点细看了一眼,便道:“瞧着倒是不难做,回头让府里的厨子也学着做一下,届时,糕点的花样一多,也可换着来吃。”
他说得漫不经心,像是随意地提了一嘴。
温染颜却是看了他一眼,唇上漾着意味不明的笑。
两人在花厅中稍坐,才刚续完一杯热茶,楚侯爷与楚夫人,连同沈知香一道来了。
许是楚揽月的情况变得更好了,他们紧绷的神情稍松,脸上终于挂起了笑,也重新郑重地道谢。
温染颜不在意这些,只是摩挲着茶盅,说起了正事:“揽月姐姐她出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或是,可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
楚揽月是女儿家,平日里与娘亲待的时间比较多。
听到温染颜这般问,楚夫人不禁细细回想起来:“倒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就是前日带着揽月去庙里上了香,不过,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