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造成的动静之大,伤亡之惨重,让百姓们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沈家过往秘案的老京城人,更是心有余悸。
东宫之内,裴右安得知沈家遇袭的消息,心头猛然一紧,对沈璐曦的安危感到担忧。
一番思量之后,他决定亲自前往探望。
当裴右安赶到沈府时,沈璐曦已先行返回家中。
于是,他连忙调转马头,直奔宣平侯府,恰好遇见沈璐曦正踏入府门,连忙催马向前。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沈璐曦转头望去,只见裴右安快马加鞭而来,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意外。
裴右安靠近后,下马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璐曦本想假装没看见,但对方已近在咫尺,且是在自家门前,只好行礼致意:“丹阳拜见太子殿下。”
“你没事吧?”裴右安关切地询问,眼神中满是忧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沈璐曦心中不禁涌上一丝无奈。
“殿下挂心了,丹阳一切安好。若无其他吩咐,丹阳先行告退,回家休整。”
话音刚落,不等裴右安有所回应,她已转身步入府门,云屏紧随其后,经过裴右安身边时,屈膝行礼,匆匆说道:“殿下请回吧,外面有许多眼睛在盯着呢!”
言毕,加快脚步跟随沈璐曦而去。
此人若是一直立于门前,小姐的名声岂不无辜受损?
那清白的形象,恐将在流言蜚语中蒙尘,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裴右安这才察觉,门前人来人往,多是邻近官员家的仆从,他们或行色匆匆,或交头接耳,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寻。
自己如此呆立宣平侯府门外,衣冠楚楚却神色恍惚,恐怕不出一刻,京城上下便会尽人皆知,成为明日朝堂下的笑柄?
心中一急,裴右安匆忙上马离去,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
他握紧缰绳,心中却暗自埋怨沈璐曦,若非她拒之门外,以冷淡之姿将他拒之千里,怎会有此尴尬局面,让自己陷入舆论的漩涡之中?
都怪那女子,定是她玩弄欲擒故纵之计,表面上拒绝,实则在京城的风言风语中,硬生生将自己与她绑在一起,编织出一段似是而非的情缘。
裴右安心中虽有不甘,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自己的名声与她紧紧相连,或许并非全然坏事。
既然她欲擒故纵,不妨给她个台阶,毕竟东宫太子妃之位还虚位以待,一切尚有转机。
这一路,裴右安自顾自地想着,思绪如同脱缰野马,倒也不觉先前那般难堪了。
春风拂面,似乎也带走了几分心头的阴霾。
宣平侯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光洁的地面上,斑驳陆离。
“小姐,您看看这些。”
云屏轻声细语,领着仆人,小心翼翼地将裴右安方才送来的物品一一呈于沈璐曦面前,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包装考究。
“太子所赠?”沈璐曦轻声询问,心中已有答案,眉宇间却不见波澜。
“正是,小姐意下如何,是登记入库还是另作他论?”云屏恭敬地等待着指示,眼中满是期待。
“退回吧,既已退婚,便是陌路人,收下恐再生是非,不必与他有任何瓜葛。”沈璐曦语气平淡,却透着决绝。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袅袅,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而过。
云屏随即命人将礼物原封不动送回东宫,动作迅速而利落,不给外界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间。
沈璐曦深知,当务之急是尽快入宫求助太后,家人性命攸关,不容许她在此刻分心于旁枝末节。
然而,世事难料,这场看似简单的退礼之举,却引出了后续更大的风波。
东宫之内,宣平侯府的人刚走不久,那些礼物便孤零零地被搁置在库房门外,显得格外突兀。
宫中之人面面相觑,为这从未有过的退货事件犯难,议论纷纷,却无人敢轻易做主。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东西摆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搬进库房妥善存放!你们这些懒骨头,没人催就不知道动弹吗?”张嬷嬷闻讯赶来,见状又是一阵严厉的呵斥。
作为太子的乳母,她在东宫的地位举足轻重,平日里哪个太监宫女没挨过她的责骂或惩罚?
众人虽心中不满,却只能忍气吞声。
这次,领头的太监见到张嬷嬷,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趋前讨好道:“哟,这不是吴嬷嬷嘛,这些都是今早太子殿下亲自点名从库房取出,送往宣平侯府的,谁料不到一个时辰,又被退回来了。”
“小的带人点过了,一件不少,原样退回,太子殿下还没回呢,咱们这下可犯难了,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收的?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人留脸么?正好吴嬷嬷您来了,您老给拿个主意吧?”
领头太监一脸讨好,言语中满是求助之意。
他知道,此事若直接捅到太子那里,指不定谁就得倒霉受罚,而吴嬷嬷的到来,无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缓冲的余地。
张嬷嬷虽少有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但她心思敏捷,一眼便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这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