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开始了,陈默回黄子屯的时候,没有忘记带上当初多买的那几份报纸,上面都有关于哥哥专利的报道。
他们没有等到陈默过生日,而是在回了黄子屯的第二天,兄妹三个人就去了白山。
最近,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好事等不及要跟妈妈分享了。
哥哥申请专利成功,哥哥的专利卖了五万块,哥哥的期末考试又是全年级第一名。
陈默在妈妈坟前都汇报完毕之后,把那几份报纸烧给妈妈看。
“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都是哥哥的好事,默默好像什么用都没有。”陈默撅起了嘴巴。
陈永峰笑了,“妈,默默又长高了,白净可爱,又胖嘟嘟的。她可乖了,陪着我上课,从来不吵。如果没有默默,我才考不了这么好的成绩。”
陈默听了,很是受用,她就是这么容易被安慰的一个人。
“阿姨,我是锦成。这是我连续第三年来看您了。明年的话,不一定能来了。”邵锦成也把自己的计划跟杜柄芳交代了一下。
说完之后,兄妹三个人都默然了许久。
一晃,他们已经连着第三年来给妈妈上坟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未来或生疏,或像邵锦成刚才说的那样,彼此都是一生最亲密的朋友,其实三个人心里都很迷茫。
现在的交通,从东北林区这里的农村,到北京,不是几小时高铁的事情。这个年代全国的总计铁路里程,仅仅只有两万两千公里。
按照正常人的流程的话,要先走路从村里走到县里,从县里坐客车赶到省城,再从省城换客车坐到沈阳去,再从沈阳坐火车去北京。
即便是邵锦成,那也得开上十来个小时的国道,赶到沈阳,再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北京。这还是因为沈阳有特快列车到北京,时速达到了100公里/小时。不然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所以,兄妹三个人心知肚明,如果陈永峰没有考到北京的大学的话,那么他们三个人想见一面,何其的难。
久久的安静之后,邵锦成看着蹲在旁边的陈默,“默默,二哥跟杜阿姨说的,不是安慰她。二哥回北京,不是彻底消失,我们以后每年都会相见。”
他刚刚已经下定决心了,邵锦成从不跟陈默说他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永峰没有考到北京,以后他一定要每年都去看陈默一次,无论他们在哪个城市,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的,二哥,我相信。”
邵锦成看着陈默望向自己的眼睛,那双乌黑的大大的眼睛,有着百分百的相信。邵锦成俯身把一直蹲着的陈默抱起来,晃悠着。
“快五岁喽,越来越重了,二哥都快抱不动了。”邵锦成转头对陈永峰说,“默默生日就去西风坡一起过吧,然后一直住到过完年,可以吧?”
陈永峰想了想,“过年的时候,邵叔叔邵阿姨都在吧?还是别影响你们团聚了,我带默默过年之前回来。”
“你们在也不耽误我们团聚,今年西风坡人少,多了你们两个才没那么萧条。而且,我爸妈多喜欢你们两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是我爸,看见默默眼神都直的。”
“啥?邵叔叔?”
“对啊,不是我妈,是我爸!你们对我爸爸不了解,他平时很少说话的,主动社交次数几乎为零。只有看见陈默的时候,他才整个人被调动起来。虽然在你们看来,是正常程度,但是在我看来,已经是破天荒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有,我爸很喜欢女儿,奈何他俩一致决定不生了。好了,说这么多没用,反正你们就记住,我爷爷我爸我妈,都恨不得你们两个一直住在西风坡才好呢。走吧,下山了,咱们默默手凉了,冷了。”
“嗯,走吧。”陈永峰走之前,又转身跟杜柄芳打招呼,“妈,刚才您也听到了,默默今年的生日在西风坡过了。她生日那天,我们就不能来看您了。”
跟杜柄芳告别后,三个人往山下走,邵锦成一直抱着陈默。
马上五岁的陈默,已经有四十多斤,这样一直抱着走超过十分钟基本就没人受得了。但是邵锦成坚持着,就要一直抱着她。要多抱,等以后回北京了,想抱都抱不到了。
邵锦成就这样抱着四十多斤的陈默,一路从杜柄芳的坟前往回走,眼前还有几百米就到家了。邵锦成的胳膊已经开始抖了。
“二哥,我自己走吧,没多远了。”
“不行,我要抱。”
陈默无奈,从兜里摸出一颗‘汽水糖’,塞进邵锦成的嘴里。
这才让他的胳膊没那么抖,快速恢复了一些体力。
兄妹三个人,离屯子还有二百米的时候,就看见大队院门口,围了很多人,隐隐约约还有男人的哭声。
也不知道是谁,看见他们三个往这边走,扯着嗓子一喊,“小陈家的回来了,在那里呢。”
陈默的心一沉,不用合计就知道这是什么幺蛾子在等着他们。五万块这么大的数,老陈家的人忍了这么多,没去县里学校里闹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够出息的了。
这个时候,老陈家的人已经在大队门口哭闹铺垫了很久了。这大冬天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