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强跟着进了屋后,邵锦成还算客气,示意他去沙发那边坐。 邵锦成把陈默放在炕上,让她乖乖自己看小人儿书,可以随意拿自己的草纸画画。 然后带着陈永峰也一起坐到沙发上,不知道爷爷那边还要聊多久,只希望能快一点结束,让他早点把眼前这位客人陪走。 付强看见陈默直接被放被炕上,他皱皱眉,“锦成哥,我记得你有洁癖来着。” 邵锦成有洁癖?他完全没表现出来过,陈默回忆了一下,连她咬了一半吃剩的东西,邵锦成都毫不犹豫地拿过去吃掉。 “你们不知道?锦成哥特别不喜欢,别人坐或者躺他睡觉的地方。”付强冷笑,这两个农村人,真的没礼貌,一直在锦成哥的雷区上踩,看着他那个妹妹穿着外衣就上炕,估计锦成哥烦死他们了吧。 邵锦成毫不在意地开口,“我这个毛病不知道为啥,它分人!有的人坐我炕我就浑身难受,你俩没关系,就算默默直接穿鞋踩我的被子,都没问题。”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吧。如果是你付强坐我的炕,不行。 “付强,疏不间亲这个道理,你懂吧?” 疏不间亲?付强很在意,自己在大人们眼中的形象,尤其是有权力的大人。所以刚才在邵光荣的房间,他碍于大人们在场,在邵锦成开骂之后装乖来着。 但是现在,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忍不住不问。 “锦成哥,疏不间亲的意思,我懂,我觉得不懂的反而是你。” 邵锦成在沙发上坐下,“哦“?” “锦成哥,你十一岁,不对,过完年了,你十二岁了,你比我大三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你不懂应该跟谁疏,应该跟谁亲吗?你完全搞错了,疏跟亲的对象。”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你更亲。” “那当然。” “为什么?” “锦成哥,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一点怎么不明白。咱们只有在咱们的圈子内交朋友,对自己的未来发展才能有用。比如,今天来给邵爷爷拜年的人一定很多,但是邵爷爷只留了我跟爷爷一起吃饭,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锦成哥,你现在为了两个农村人,得罪我,浪费我这个朋友,你觉得值得吗?” “你别开口闭口农村人的,你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村人?你爷爷本来也就是农村人,不过到你爸这辈才不用种地,你哪来的那么大的优越感?再说,农村人怎么你了?没有他们,你喝西北风去?对你的衣食父母,这么没礼貌!” 付强被邵锦成这样一顿呛,心里觉得这个哥真的是蠢极了,“别说往上数三代是不是农民了,就算昨天还是农民,只要今天不是了,那就应该对得起自己的圈子。” 陈永峰坐在旁边的沙发,一直低头翻着手里的书,听到这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付强不敢直接对邵锦成大声,逮住陈永峰笑他这个机会,立马发作,“你笑什么?这屋子里轮到你笑话我了?” 陈永峰合上书,“因为你说的话好笑,一个小屁孩儿,张口闭口圈子圈子的,很像我夏天雨后在田地里面遇到的蜗牛,所以一时没忍住就笑了。” 付强的脸黑得不行,被一个农村野孩子这样笑话,是他忍不了的。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爷爷可是东北这片军区的参谋长,你知道这片儿是谁罩着的?你敢笑话我?你只是一个抱锦成哥大腿的,来要饭的罢了!” “你他妈的说谁要饭的!”邵锦成的话还没说完,拳头已经落在了付强的脸上,付强没想到邵锦成能突然出手,这一下他躲避不及,鼻血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你疯了!邵锦成!我跟爷爷今天是来做客的!你打我?” “去你妈的,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他妈才是今天来我爷爷这要饭的吧!” 付强二话不说,彻底与邵锦成扭打在一起,付强的鼻血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 陈永峰扶额,看着眼前打作一团的两个人,无奈地起身拉架,当然他拉的是偏架,在他的拉架下,付强又多挨了几拳。 陈默站在炕上拍手,“锦成哥哥!打得好!锦成哥哥!再大力些!” 邵锦成听见陈默给自己加油,打得更卖力了。 院子另外一侧厢房的警卫员先过来了。 他们进了屋,只用了三秒时间,就把两个男孩彻底分开。 邵光荣他们也很快过来了。 两个人都有受伤,付强的伤稍微多些,因为流了鼻血,看起来更骇人。两位首长看了看,都没有开口问因为什么打架,付参谋长跟邵光荣说了几句之后,带着孙子告辞了。 回程车上的付参谋长只跟孙子说了一句话,“下次打架,别打输。” 本来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付强,见爷爷没有再责怪他,这才放下心。 邵锦成的房间内,水泥地上的点点血迹正在被清理,方芳正检查着邵锦成的伤势,“妈,不碍事,挨了几拳,付强那小子绣花枕头,跟给我挠痒痒一样的。” 邵将叹气,“你还嬉皮笑脸的,跟客人打架,这不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啊。” 邵光荣挥挥手,打断儿子,“好了好了,什么待客不待客之道的,男孩子嘛,打打架难免的,就是要这种血性。而且不光他是客人,陈永峰他们两个小老乡也是我们的客人。” 他转头对着陈永峰跟陈默说,“你们别被影响,是邵爷爷考虑不周了,下一次邵爷爷再不让那个付强跟你们一起玩了。” 邵光荣虽位高权重,但从来没有忘本,对百姓们有着深深的眷顾之情。付强那孩子虽然小,但是口口声声看不上普通百姓,瞧不起农民,这一点让邵光荣很是不喜欢。 一直没说话的方芳,这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