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哥。” “哥哥在想怎么办,如果先去给他们送鱼,明天来抓鱼拿去卖,我怕这里今天被别人发现,就轮不到我们去卖了。” “哥,明天去卖,今天篓子不够,明天带爬犁车来,拉着去卖。” 陈默说得很有道理,今天工具确实不够。 她见陈永峰还是犹豫,继续劝,“哥,放心吧,你都说这里没人来了,他们最近都忙着去西泡子呢,不会这么寸劲儿,等一天就被别人发现的。” “成,我的小福星说话一向是准的!咱们明天带爬犁车来再卖鱼。” 兄妹俩愉快地做了决定,采了菜抓了鱼,放进篓子里面。 他们出了那片密林,陈永峰一步三口头,认真地记住了附近的地形地貌,还有自己做的记号。 陈默完全不担心,这个池塘,对于别人来说,压根就不存在,它存在于一个特殊的维度里,只有她跟哥哥走到附近,才能找到它。 也就是说,就算告诉邵锦成他们是在这里抓的鱼,邵锦成如果不跟他们兄妹来,而是自己来,他也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兄妹俩拎着东西,先去给英子姐家里送,他们从屯子外绕一圈,不经过屯子里面,直接绕到西侧英子姐家,到了房子西侧,土墙根外,院子里面静悄悄,估计英子姐跟牛婶种完了土豆,正在屋子里面休息。 “英子姐。”陈永峰轻轻喊一声,然后看四下无人,从篓子里面拿出两条鱼,就扔到她家的院子里。 王英刚出门,就看见两条鲜活的鱼在地上蹦跶。 陈永峰咧嘴一笑,不给她任何机会,抱起陈默就跑。 身后是王英压低的声音,“欸欸!你们俩回来!” 他们两个当然不回来了,如果留下来,免不得又要解释鱼哪里来的,又要推来推去的,牛婶肯定让他们拿走一条。不如直接跑了,她们自然认为兄妹俩运气好,不一定在哪里抓到的鱼,人也跑了,她们就会吃光了。 跑远了之后,陈永峰才把陈默放下,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拎着柳篓子,往西风坡走去。 到了西风坡还是一样,陈永峰把鱼交给了警卫员,“麻烦您,跟邵爷爷说一下,这些鱼给他尝尝鲜,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他们是来送鱼报恩的,不是拿鱼来换馍馍的,所以送到警卫员手上后,就赶紧走了。 邵锦成本来在屋子里面抓耳挠腮地在学习,等爷爷喊他过去看活鱼的时候,才知道刚刚陈永峰带着妹妹来过了。 “气死我了!这个陈永峰!故意不让我抱抱我的默默!” 邵光荣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什么时候背完了我给你的那几篇古文,我给你放一天假,去黄子屯找他们玩。” “爷爷,您老这是换种方式逼我跟他们绝交吗?” 邵光荣开怀大笑,“你小子,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兄弟跟妹妹,他们很聪明,你看看他们搞食物的能力。”韶光荣看着鲜活的鱼跟鲜嫩的野菜,很是喜欢。 邵锦成努努嘴,“徐奶奶,晚上给我做条红烧鱼啊!”他们肯定要做鱼汤,他就不喜欢鱼汤,那么清淡有什么好的。 等邵锦成回屋了之后,邵光荣示意他们把鱼都拿去厨房,这两个农村孩子,也是有心气儿的,听警卫员说,放下鱼就急急忙忙走了。而且出手还这么大手笔,就算换了大人,也不舍得一下子给送来这么多的。 “知恩图报者,贤者也。”邵光荣低语一声,低头继续看书,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下意识间,自己给了两个农村小孩子,多么高的评价。 吃鱼又送鱼的,这一气兄妹俩在外面可是玩了好几小时,回到了陈家,本来以为,免不了陈老太太的一顿骂,但是到了才发现,陈老太太才没心思搭理他们呢。 那陈建强,半跪半躺地靠在陈老太太的身上,连抬头的劲儿都没有了。 地上是一滩酸臭的水,陈默看了,好嘛,这是连胆汁儿都吐出来了吗? 她觉得,这短短几小时不见,她亲爱的老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凹下去了一圈,身体也更佝偻了,一直在哆嗦着。 “娘,不,不行了,我得躺下。”他声如蚊子一样哼出这句话,就从陈老太太身边滑下去,躺了下去。 躺下的一瞬间,喉咙里面马上又发出干呕声,他已经无力再起来了。 “老叔应该干活了。” 陈老太太没懂陈默的意思,“小崽子,你说啥?” 陈默并不害怕,“这病就是躺出来的,越躺越退化,退化成残废了。”她说完,也不管陈老太太再说啥,耸耸肩走了。 陈老太太捞起扫炕的笤帚疙瘩,就往陈默的背后砸去,“小丫头片子,谁惯的你?还敢诅咒你老叔了!” 陈默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身子轻轻一歪,那笤帚疙瘩就从身边掠过,砸在东屋的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啧啧啧,这老太太下手挺重啊,这要是砸自己脑袋上,估计当场就躺了。她本来还想,也折磨够陈建强了,放他一马的。老叔,这可不怪我了,谁让你娘砸我。 她心里冷冷地继续往出走,一阵风已经从院子里飞到了眼前,“咋的了?咋的了?打到你了?打哪了?” “谁敢打你陈永峰的大宝贝啊?只有她诅咒老叔的份儿,可没有俺们打她的份儿!陈永峰你就惯着她吧!看你能把她惯出什么好来!赶紧去把沤粪池子挖深点,干不完别吃晚饭了!” 陈永峰脸色如常,蹲着仔细检查着陈默的身上,“打到你没?” 陈默摇摇头,“砸到门,没砸到我。” 陈永峰眼神暗如古井,“好,没砸到你就好。”旋即把她抱起来,带她出到院子里,“下次哥哥没在屋里的时候,你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