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门,走出了破旧的土房。 房外夜晚的空气,如此的清新。陈默伸个懒腰,贪婪地呼吸了几口,露水混合植物的味道。 她先去了后院,蹲在田间地垄把头,把手垂下,之后一垄垄清水就顺着垄沟往前奔淌而去。 最近,她隔几天晚上就会做这样的事,利用空间浇地,现在浇完,第二天看不出来是被人灌溉过的痕迹,但是菜地够水分,大哥检查之后,就知道今天不用浇地了。 菜苗已经长出了许多,长得又快又茁壮,那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着舒爽,都是生活的希望。 她偷偷浇水的次数不敢过于频繁,但是也给陈永峰省了不少力气,不下雨的时候,屯子里别人家隔一天必须浇一次菜地,陈永峰每周最多浇两次。 陈默浇完后院,浇前院,完成了之后,她并没有回到炕上,而是从土墙翻了出去。 月明星稀,陈默迈着愉快的小步子,去探望她的奶奶。临近生产队大院后,她放慢了脚步。 远远地,顺着生产队大院门的边缘往里看,陈默耳聪目明,借着那冷白的月光,看清楚了牛棚角落里蜷缩着的那团黑影。 现在是夏天,天气倒是不冷。但是东北的夏天昼夜温差大,再加上牛棚潮湿,陈老太太一刻不停地抖动着。 这些天没见,她又瘦了不少,皮包骨头,人在破衣服中晃荡,好像是一个骷髅骨架穿着衣服一样。 她一直挥着手,赶着身边的蚊蝇。 陈默就这样远远地站着,看着,她本想从空间之内放出黄鼠狼,彻底解决了这个老太太。之后就推给黄大仙就行,之前陈家被黄鼠狼接亲,现在王淑芬干了坏事被罚住牛棚,被黄大仙处理掉不是正好么? 但看着眼前,生不如死的王淑芬,陈默改变了计划。 牛棚劳改,判了三个月。 如果过上三个月眼前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人不死,怕也要丢了一半的命,让黄鼠狼给她个痛快,莫不如就这样让她一天天熬着。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等秋天农忙过后,哥哥要盖大瓦房。 王淑芬应该活着看见这一切,她的性子陈默是了解的,到时候这老太太会嫉妒得发疯。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黑漆漆的小身影,又站在月光之下,院墙之外,看了一会儿,就无声无息地走掉了。 王淑芬,暂且不杀你了,希望你一定要熬过生不如死的三个月啊,到时候来看看我跟哥哥的大房子。 陈默回到家里,手脚麻利地把黑衣服收回空间,爬上炕,躺回哥哥的身边。 —— 第二天,生产队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经过之前三年的自然灾害,国家放宽了家禽的公有制,新规定是按照人头来算,每人可以养一只母鸡来生蛋。 比如说,陈济众家可以养九只,刘大军家可以养五只,牛丽红家里可以养两只,陈永峰家里可以养两只。 抓鸡崽的时候就必须按照这个数量抓,到时候养活养死,就听天由命了,不然鸡崽的数量是供应不上的。 政府的工作很快的,也许是先准备好了东西,才让各村各屯发出通知。 总之,第二天,一车子小鸡崽子就运到了黄子屯。 一直鸡崽子一毛八分,黄子屯的人就算家里钱不够的,借钱也要去买,鸡蛋这个东西一直是公有,等待分配的。现如今,自己家里可以养了,那自然得养,以后吃鸡蛋就方便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车上放着一摞的扁扁的透气的大竹筐,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并不许人们自己挑,鸡崽这东西娇嫩怕人,如果让人们一窝蜂上前又抢又挑的,可能一下子就得吓拉稀一半。 鸡崽子如果拉稀了,多半就养不大了,没几天就要死。 所以黄子屯的人在牛丽红的组织下,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站好了排。 就让拉鸡崽的人,随机给分配鸡崽。 这个竹筐的分完了,再把下一个竹筐打开。 有时候轮到某个不听劝,非要自己挑的,牛丽红就上前劝,劝不动就黑着脸,让非要挑的人排到最后面去。 现在大家也知道牛丽红的性子了,平时笑呵呵的,干什么都认真,也乐意帮助大家,但是遇到原则性的事,那是比黑脸包公都凶。 所以也就没人造次了,很快,黄子屯的人都买好了。 送鸡崽那人把剩下的鸡崽整理好,“诶呀,牛队长,送了这么多地方,你们黄子屯最省心了。俺刚才在大杏树屯子,那家伙那老娘们吵吵得,都快互相薅头发了。” 牛丽红笑笑,对他道谢,给人送走了。 这边,陈永峰跟陈默带着刚才买到的两只小鸡崽回家了。 陈永峰直接把它们带进屋子里面,现在是中午,外面太阳太毒了,如果直接放在昨天赶工用柴火做的鸡栅里,怕是会晒生病的。 陈默对这两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爱不释手,陈永峰脸上有些愁容。 “咱们家人口太少了,只能买两只,无论如何,希望能养大一只,以后两天能有一个鸡蛋,够你吃的就行。” 陈默笑着点点头,“哥哥,我们努力,至少养活一只!” “好。” 陈永峰真的有些紧张,别的能买好几只的人家,咋样都能有活下来的。但鸡崽子成活率很低,他们家这两只全死掉的概率太大了。 等到哥哥出去外面的时候,陈默笑着捧起两只小鸡崽,她仔细摸了摸,那两只在她的手里直哆嗦,“好了,你们两个啊,看起来还真的都是养不活的,姐姐好心,送你们去好地方享福了。” 说完,那两只小鸡就不见了,旋即,两只跟刚才长得差不多的小鸡崽出现在她手里。 不同的是,这两只一点都不哆嗦,被陈默放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