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把手搭在宋辰安肩膀上说:“辰安,我都理解你,有时候你发脾气只是保护你自己,对不对?”
宋辰安没说话,宋阡陌却在一旁泪流满面,“是啊,哥哥一直希望爹爹回来,爹爹回来了,却这样说哥哥,我不喜欢爹爹了。”
沈茵立刻说:“别这样想,你爹爹不知道你这四年过得怎么样,他只看到你们俩白白净净的,辰安还练出了内力,阡陌写得一手好字!”
“所以,他天然的就觉得你们过得还不错!”
宋辰安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什么都是他觉得,我看他根本不关心我们过得好不好!”
沈茵摇摇头:“不是的,你们想啊,这几天他天天陪你们练武,之前还带你们剿匪!他连我都不带!就带你们,怎么能不好呢?”
宋辰安流着泪说:“可他都没问我在家里过得好不好,四年都不回家!我讨厌他!”
这四年里,他有那么多无助的时候,因为自己是哥哥,得保护弟弟妹妹,宋辰安一次都没喊过累。
但他心里对宋庭渊是埋怨的。
沈茵帮宋辰安擦干净眼泪:“你怎么会讨厌他呢?真讨厌一个人你只想让他消失,可你现在,在哭哦!”
“哭就是在意哦!”沈茵柔声说。
宋辰安板着脸说:“那我讨厌我自己!”
爹爹都这样对他了,他还在意他!
沈茵笑着说:“我不同意你讨厌你自己,因为我、你弟弟妹妹、你爹爹都喜欢你!”
“才没有!”宋辰安赌气地说。
“有!”
“没有!”
“有,不信你问阡陌,问敏儿和灵运!”
一旁的宋阡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哥,就算你常常压着我打,我还是喜欢你的!你永远是我哥!”
宋辰安破涕为笑。
沈茵又说:“辰安,你可以讨厌你爹爹,但你得知道,你爹在外面带兵打仗很辛苦。”
“如果他一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一直牵挂你们,是会分神的!分神了,他就回不来了!”
“啊?这么严重?”宋辰安和宋阡陌同时说。
沈茵点点头:“是啊,所以他会想,你们的爷爷、大伯二伯都在家,他们都会照顾你们,你们俩一定会过得好!”
“久而久之,你爹爹就真的觉得你们过得好!这样,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当他回来,看见你俩都变得那么厉害,可不就验证了他的想法了吗?”
宋辰安点点头:“所以爹爹在自欺欺人!他只在乎他脑中的想法,根本不想知道真实的我们过得好不好!”
“他就是不爱我!”
沈茵叹了口气,她只能说:“所有人都在自欺欺人,你今天赌气离开,只能说明你爹爹的感觉是错的,不代表他不爱你。”
“他一想到你脾气这么大,说不定在家过得没那么好,就觉得受不了,就想发脾气。”
“这恰恰说明,你爹爹是爱你的,否则他根本不关注你!也根本不会发脾气!”
宋辰安完全被沈茵说服了,爹爹还是爱他的!
他一下子放松下来,立刻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
宋阡陌却一脸懵:“爹爹的心思好难猜啊。”
沈茵笑着说:“每个人的心思都很难猜!”
她问宋辰安:“辰安,你想不想报仇?”
“想,哼!要不是羽堂哥想欺负我,让我想到以前的事,我才赌气离开,我一赌气离开,爹爹才生气的!”
沈茵点点头:“那娘就教你用正确的方法报仇!”
宋羽那小子,在这件事里肯定不无辜!
外面院子里,宋庭渊、宋辰安一走,宋羽得偿所愿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宋敬山开始乐呵呵地看孙子地试卷。
“咱们家出了一个武将,还得再培养一个文人,免得大厦不平衡!”
黄氏笑得合不拢嘴,“全靠爹你出钱出力地培养。”
周围人当然也奉承道:“不错,宋羽这小子说不定是文曲星下凡呢。”
“夸张了夸张了,四门功课,也就三门是优,还有一门是良,下一学年还得努力。”
黄氏说着谦虚的话,实则心里暗爽。
宋羽昂着头骄傲地说:“夫子说了,明年我就可以考童生了,考完童生我就可以考秀才!”
“哎哟,这么早就想当秀才相公了啊,有志气!”
沈茵出了房间,去了大房的院子里,看到黄氏和宋敬山都在喜滋滋地为宋羽自豪。
她默不作声走过去听,黄氏看到沈茵后,有几分歉意道:“你家辰安还好吗?刚刚他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把我们大家吓了一跳。”
沈茵面无表情地说:“好得很,小孩子嘛,不愉快的事过两天就忘了。”
黄氏也没多想。
沈茵和大家多说了几句话,顺便观察了宋羽这个侄子一下。
在她看来,宋羽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长得也没有她家宋辰安好看,不过被黄氏和宋敬山宠得厉害,导致这孩子自信得很。
说话手舞足蹈的,话里话外就是书院的夫子有多看重他,像是有表演型人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