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这些?病了好歹也吃口热的。”
薄凌河臊的脸红到脖子根儿,忙让小幺儿收拾出去。
“姨妈送来的,吃的时候还是热的。”
“这些点心是今天拿去王府的,我亲手做的,巧余下两包,若不嫌弃你就留着吃,谢谢你雨天送我,还害的你伤风。”
芝兰起身朝他一拜。
薄凌河哪受过这样的拜礼,慌乱起来也朝她作揖,却又起急了咳嗽了两声。
瞧他这病是没好利索,芝兰也不好再多留,便告辞道:“你安心休养,我再来看你。”
从薄家回来后芝兰一直沉默,慕欢见她有心事便试探的问,“薄郎君的病很严重吗?见你出来后闷闷不乐的。”
“哦,不是”芝兰晃过神来,叹了口气说:“还是第一次见过的这么糙的人,家里连口热汤都没有,病了也只吃姨妈送来的冷饭冷菜。”
“朔州营中这样的单身汉多得是”,慕欢接过月蔷端过来的安胎茶。
“只不过薄郎君这个人本份,不像那些外头混的,没有正头娘子便家里外头地胡来。”
慕欢其实还想说薄凌河这个人也不错,武艺高强,为人守礼,虽出身不高,可也是个正经人家。
可若是这么说,听进芝兰耳朵里怕起疑,疑心想给她找婆家,恐她生出寄人篱下之感,所以慕欢打住没继续说。
“晚上要不给他送点热饭菜吧,他姨妈家离得好远,送到都冷透了,咱们两家离得近。”
芝兰正在给慕欢肚子里的小娃娃做肚兜,说这话时也没抬头,但能看见双颊略显绯色。
“要不你来下厨?”慕欢试探的问,“我让眉生给送去,说你亲自做的,咱们也算报答了他的这番恩情。”
“也好”,肖芝兰应承着点了点头。
……
薄凌河家本就住的离姨妈远,白日送过一回饭晚上就没有再送,他病中不宜吃剩饭,便打算让小厮出去买点对付一口。
谁想,还没叫来小厮倒盼来个小丫鬟,眉生憨憨的提着那个有点重的食盒上门了。
“欸?怎么又是小娘子?白天不是来探过一次我家郎君的病?”
小幺儿出来迎,接过了眉生手里的食盒。
“我可是来送饭的。”
眉生进了正厅,朝薄凌河福了福身子,道:“郎君,这是肖姑娘亲手做的,热的面汤,焖的羊肉,多放了胡椒,说是热乎乎的吃完发发汗病就能好,可别再吃冷饭了。”
青瓷汤碗上面用一个盘子倒扣着,撕好的羊肉用胡椒抓好放在竹条编的小簸箩里,还用油纸封好,即使前后院远的路,怕饭菜冷掉,食盒里也用棉毡裹着。
另两碟碧色青菜也是俞家自己地里种的,清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到底是姑娘家备好的东西,别说市卖的比不上,就连姨妈拿来的也没这精心。
“这又是什么?”那小厮见食盒底下一层还拿出一个白瓷盖盅便问。
“姑娘探病时听郎君还在咳嗽,便炖了川贝雪梨,说是用饭后两刻钟再喝。”
这宅子里,主仆三人,三个单身汉,一个活得比一个糙,听完眉生讲究的一套都杵在那愣着。
“薄郎君,您快趁热吃吧,凉了可就辜负肖姑娘一片心意了。”
眉生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徐慕欢可是叮嘱过她,那送过去的碗盘不用她收回来。
慕欢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薄凌河对芝兰有意,那他就会亲自把食盒送回来,也给二人再接触巧立了名目。
送去薄家的食盒,过了三日,果然由薄凌河亲自送回来的。
这天肖芝兰正在院子里喂鸡,抓了把碗里的麦麸洒在地上,那些鸡便围着她边发出咕咕的声响边低头去啄。
“多谢照顾。”
看他进院子朝自己走过来,芝兰先是低着头,让眉生接过食盒,又笑着说:“应该的,你把伞让给我才生病的。”
薄凌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芝兰不知为何有些羞涩,心不在焉的把麦麸都撒到两人的脚边了,那些鸡便又将二人围在中间,啄来啄去的。
慕欢正坐在廊下将收集起来洗净晒干的迎春花瓣剪碎,月蔷挨着她用石杵再一点点的研成粉末。
看着一点都不主动的薄凌河慕欢心里着急,打算推他俩一把。
“薄郎君,我记得你也参加过几天的风筝比赛吧?”
薄凌河转身与廊下坐着的慕欢说:“是,王爷让我也去参加,说是营中有官衔未曾婚配的都要参加。”
“那我得祝你拔得头筹啊,这样就能多得几个驱蚊的艾草香袋子,今年夏天就不用买了。”
那些艾草香囊都是未婚女子做的,选了哪个就是对哪个姑娘有意。
慕欢这样一打趣他,薄凌河转头看了眼芝兰,果然她不像方才那么高兴了。
只见她别过身去走远了,那些鸡芝兰总喂,所以她一走,那些鸡也跟着她走,留下薄凌河站在稀稀疏疏的麦麸中。
……
今晚又赶上俞珩寻营值班,芝兰便跟慕欢在一个床睡。
“芝芝,你觉得薄凌河怎么样?”
慕欢还是忍不住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