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幼年经历满门抄斩,被迫逃难流亡,全家死绝,亲缘尽断的人。
在十年后,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收获了万事如意。
“我在此刻,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是来闹事,更不是来拜师求得李先生的庇护。”
“只是为了证明,我父亲是冤案,我也是个清白无辜的人,不是什么逃犯,有资格堂堂正正参加此次的学堂考核!”他朗声说道,当着台下的三千弟子,附近近万名围观看客,说道。
然后,他不待众人回答,深吸一口气,抽出腰间别着的剑,反手将那头烤全牛高高抛起来,剑尖舞动,唰唰唰——
香气爆炸,油脂沁出,在场的人无不吞津,目眩,鼻尖耸动,腹鸣此起彼伏。
“我说,民以食为天!”叶鼎之伸手,急速扯动旁边放着的叶子,接住落下来的肉块,将它们一一卷起,递给周围的人。
在玥风城的友情赞助下,他刚刚突破了神游境,虽然还有些控制不好内力,庖丁解牛的事情却是锻炼了好几年,手到擒来。
不出片刻,一整头牛被他按照部位切成了数千小份。内力一吞一吐,将这些肉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这香气几乎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一时间场内寂静无声,只留有咀嚼的细微声响。
“填饱肚子就是这天!食物就是天!”叶鼎之缓缓开口,说出自己颠沛流离,幼年时期挨饿受冻时候,感触最深的一句话。
没有什么事情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他等了等,故意等在场其余人啃得油光满面,才缓缓开口:“若是不认可此话,请将手中的肉还给在下。”
“若是不还——”他唇角微勾,“那便代表,阁下赞成我的话了。”
“滑头小子。”隔壁似乎有个学堂老师骂了一句,声音带着笑,“但的确这门手艺,值得。”
负责审核的考官也在嚼牛肉,根本没有人理他,最后还是慕雨墨对他笑着招了招手:“小师弟,快上来吧,你通过了。”
叶鼎之细心地擦干净手上的油,这才飞身,来到了朱水云所在的三楼。
看见朱水云,他的目光一亮,从怀里拿出来另一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
他乖巧地上前两步,将两个巴掌大的纸包递给朱水云,耳根带着些红晕:“师娘,这是一头牛身上仅有一块的,最好最嫩最香,最适合烤制的部位。”
一头牛只有那么一小块,他刚刚动手切割的时候,全部私藏留了下来。
慕青阳啧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妙,以前没开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忽然不对味了。
虽然那声师娘还是那声师娘,但味道却变了丝缕。
慕青阳抛着手里的桃木剑,青城山路途远,他刚刚和众人会合,知道这臭小子已经突破了神游境,打不动了。
他眼珠微转:“哎呦,不是说以食为天吗?这还想着师娘?”
苏昌河应和道,给叶鼎之倒了杯酒,笑呵呵的:“对啊,来,说说,我们家主在你眼里,算什么啊?”
“在我们眼里,可只有城主一个天。”慕雨墨也轻轻柔柔地笑了。
她细心地将那份油纸包拿开,切成小块,放到盘子上,递给朱水云。
叶鼎之愣了愣,他满面疑惑,挠了挠头:“什么?师娘?那当然是算我的全部!”
“仅仅一个‘天’怎么能概括得了。”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是装得耿直,还是真的耿直。
“……”屋子里静了几秒。
似乎听见谁磨牙声响,又有谁的座椅发出了凄惨声音。
朱浮生笑着摇头,拍手:“真人不露相啊。”
“感觉莫名其妙地输了一节。”朱寒江点头赞成。
他心爱的下毒烟杆,被凄凄惨惨丢在一边,那双手捻了一枚砂糖橘,将橘子皮旋开,他先取一瓣试试味道,再喂给朱水云。
朱寒江很会挑,选的是带一点点酸味的橘子,刚好冲淡了牛肉可能有的油腻。
“家主,橘子解腻,您多吃点。”他甜甜笑着,眉间似乎有几分哀怨,叹了口气,“像我这种笨嘴拙舌的蠢人,说不出好听话,便只能做些普普通通的小事了。”
慕雪薇这些年的确专心学医疏于练武,直接被几个人挤到了角落。
她面容冷漠,端起来旁边放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捧在手心吹了吹,赞叹道:“好茶,好茶。”
唯独苏暮雨皱了皱眉,轻声呵斥一句:“油嘴滑舌,你把师父放在哪里了?”
叶鼎之想了想,他很想说,师娘挂件儿吧……
不是比剑殴打自己,就是带着自己四处找别人打架的师父,哪有关心自己衣食住行,每个月还会给自己寄东西的师娘重要。
但苏暮雨在他眼里还是有几分大师兄的威严的,他微微低头不接话了。
台下,被叶鼎之抢先一步的百里东君,终于气喘吁吁,站上了高台。
一身浅蓝衣袍,绣花腰带都跑散了的小公子卷了卷袖子,摸一把汗。
台下传来小声的议论:“这一辈,前一个叶鼎之已经是绝色了,哪知又来了个可以和他平分秋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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