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士兵们,匆匆忙忙地把饶舌败阵的汪斯图军师抬下去。与此同时,塞壬军中的两位大将赶紧抬头一瞧,原来对面朱格里昂早就乘着潜水器,返回到深潜者军队的后方指挥区域。只见得他高高地飘荡在遍布海底平原的深潜者队伍上方,高声作着动员令:“今天,是女皇赐予光荣的日子,我们要解放一个民族!我曾教导过他们,放弃腐朽的传统可以获得更多的东西,但他们却愚蠢地拒绝了。现在就必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拒绝进步的后果。我只想对各位说一句话……”他回身遥指塞壬大军,“把这帮顽固不化的家伙,送下深渊!”
目睹到狂热的异族部队就要开始行动了,威洛斯与胡安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自己的军队头顶上。“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年轻的军中新星,用他那压根不需要扩音的男高声下令道,“音爆军团,所有音波武器进行准备!”在各级军官的紧急调度下,塞壬的军队同样是迅速摆出了战斗队形。后方的重型设备中,伸出一排排巨大的扩音喇叭,前端的形状不断变化着,一会儿像花一样盛开,一会儿又收拢成针尖状。
胡安将军的动员令十分简短,但声音铿锵有力:“各位勇敢的将士,无疑,这一仗大伙儿当中有很多会牺牲,但若是我们选择了屈服或者逃避,后果必然就是让家乡的父母妻儿遭受苦难。所以我只说一句话——在我们牺牲之前,把这帮蛮族打回深渊!”
朱格里昂隐约听到了塞壬军队的动员令,不禁嘴角微微笑道:“我倒想瞧瞧,深渊究竟是为谁准备的呢?”他刷地一声抽出指挥刀,直指南方:“全军出击!”伴随着轰隆巨响,马尔里纳军队中,首先是众多的潜航战舰开启了发动机,舰首硕大的水压炮可以直接打到塞壬的阵型内部。
深潜者统帅瞥了前方一眼:“进行火力压制,推动战线!”无数怪啸声响起,被压缩的海水炮弹划出无数条白线,带着古怪的魔法波纹,飞速冲向塞壬军队。密密麻麻,犹如遮天蔽日的鱼雷和水雷紧随其后。貌如黑鲨的战斗潜艇,整齐地并行排列,逐步推进。面目狰狞的深潜者士兵,个个都挥着利刃或挺着长枪,一批批怪叫着扑向对面,海底两大帝国的战斗正式开始了。
“呜——喔——”面对气势汹汹的敌军,包括两位将军在内的所有塞壬严阵以待,同时发出怪异的吼声。他们不断变换着声调,把嗓子里的魔力,传输到各自控制的扩音器和发射装置中,一层层光芒随即在音波武器周围闪过。“啊——”声音越来越大,遥远的海平面上居然都出现剧烈波动。塞壬将士们不论职位高低,全都尽力放开了他们的喉咙,把所有的声波能量装进发射器。
“吼——”一声呐喊,数以十万计的能量汇成一股,从音波武器的炮管中冲出去,原本就能在海洋中更快传播的声音,出现了一道奇特的能量,威力无比。在穿过压缩海水时,直接把无数的水压弹打散。这股能量一路传导到一艘正好在前进的马尔里纳潜艇上,潜艇立即支离破碎,连同里面的所有敌军,都在眨眼间化为粉末。
“试射成功!位置十二点方向,目标正前方!”塞壬军队的观测员们报出数据,军官们立即指挥士兵,驾驶机动发射器向指定位置移动。待大家急速稳固方位后,威洛斯和胡安一起发出口令,所有塞壬军队将士调整好状态,把新一波能量汇入音波武器内。“嗬——哈——”塞壬大军全力开声,音波能量的威力马上呈指数级飚升。如果是平时,他们任何一个塞壬都做不到让嗓音拥有如此爆炸性的力量。不过如今是在帝国专门研制的武器和共振技术加持下,使得整个军队的嗓音达到了诺蒂留斯皇族才有的声爆效果,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巨大的声波能量,在海洋中的运行是无形无象的,也是可怕至极的。深潜者发射出的无数鱼雷与水雷,一头扎进了整个声波能量的范围,它们就像落入一场无色无味的火焰,在能量中化为不断炸裂的烟花,隆隆的爆响声,一度也盖过了塞壬们的吼叫。
“第三波准备!位置一点钟方向……”威洛斯忙着指挥军队锁定目标。“大家省点体力!”经验丰富的胡安将军,提前考虑到战斗可能还很漫长,传令下去让士兵们降低了音量,提高音调发出一声尖啸。这一次的声波不是平面扩展,而是化成无数道隐形利刃。密集的深潜者入侵部队,像被一把巨大的梳子划过,前锋军倾刻伤亡惨重。
可就在这时,胡安发现年轻的将领身子晃动了一下,他轻轻地问身边的威洛斯:“小伙子,还能坚持吗?”“你能,我就能。”威洛斯倔强地点点头。发出如此强度的音波攻击,实际上对塞壬自身的嗓子与耳朵也有一定伤害。尤其是发射器在声音开火时带来的海水共振,如同一股股强力电流,在塞壬将士们的脑内穿过。不消片刻,这位初经战火的青年将领体内感觉都麻木了,脸涨得通红,但他顽强地咬牙忍住。
“第四波——轰——”“第五波——哈——”……根据敌军前来的面积、数量和方位,塞壬将军们准确地判断出士兵所需要发射的音量和音调。源源不断进攻的深潜者,只要一靠近塞壬军阵,就会被无情的声波能量炸成灰烬。即便是庞大的深海舰艇,也会很快变成破片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