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着个方位往这水里头坠了来,轩辕伽有些好奇地看着外头那些能够淹死他的海水,仿佛置身于某个琉璃大水缸一样,既能将那游来游去的鱼儿看个清楚,又不会沾染到任何一滴海水。
他想以自己的修为,过个把时辰也就能够到鲛海那珊瑚水晶宫了,然后在夜幕降临之时,安然无恙地回到梓高崖去见鹤松。殊不知,在另外这一边,曹佑已经快要到达海面上了。
如死尸般漂浮在了海面的郭冬,瞧着底下那一小群鱼儿,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那一种鱼苗炒饭。那时候的他可比现在惨多了,不仅整天饿着肚子,就连双草鞋都穿不起。
好在他天生就是吃海水的料,别人不施舍给他一口饭吃,他就自己跑到海边捡些螃蟹吃。他记得有一次,沙子里躲着一颗软绵绵的海胆,那玩意儿没有把他刺伤,反倒被他扒开皮生吞了。
“叔公,你瞧!那边是不是浮着个人?”
在无聊地吃着小米饼的徐二娃子,年纪虽才十岁出头,目光倒是挺锐利的。别的好东西没有瞧见,倒是看到了郭冬的肩背。
“快,二娃子把船划过去一点,没准他还活着。”没有想太多的徐老汉忘却掉了这一根网绳的存在,拿起身后的船桨就往水里划了下来。
要不是顾忌到这寒冬腊月的海水欺人,他还想直接跳下水游过去呢。
“……知道了”
不想讨得徐老汉一顿骂的徐二娃子,也学着徐老汉这样子,用一把船桨帮起了忙。划着划着,他没见那人往水里头沉下去,反倒看见人家死鱼般翻了个身。
缓下了手来的他,有些迟疑该不该继续往前划船,担心那人会是个坏人。救个好人也就罢了,万一救了个坏人,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兄弟,快游过来抓住船桨……”也瞧见郭冬翻过身来了,徐老汉尝试着吆喝了一声,希望人家还有一口气在,全然没有多去想什么可能出现的危险。
“?!”用这酸苦的海水刺激了一下自己后背上的伤口,郭冬忍不住多眨巴了一下双眼。虽说这有些渔夫是挺善良的,但不可能这么好运,真让他撞见一两个吧?
他可是听说这心思纯洁之人的心肝,是最适合用来当下酒菜的。假装成个受害者的模样,郭冬往这一边伸了伸手,让自己往这一条小船上移近了些。
“哟,你这背上的伤可不轻呀。二娃子,快去舱里把那一坛子药叶拿出来给这位兄弟止止疼。”
费了些力气将郭冬从水里拉了上来的徐老汉,一脸的笑意,仿佛是为自己做了这么件善事感到自豪。
“你们这船上有甚酒菜,顺便拿点出来给爷解解馋。”不多理会徐老汉脸上,这一抹没有任何恶意的笑容,郭冬也不客套些什么话,习惯地吆喝了起来。
一想起自己背上这伤,他就恨不能将轩辕伽那小崽子刨心碎骨。一看徐二娃子只拿来了个酸菜坛子,郭冬这黑黝黝的脸上顿时就沉了起来。
“……”循着这光亮往上多跑了几步的曹佑,还是第一次觉得鲛海那珊瑚水晶宫,藏在了这无边之海很深的地方。他自觉累死累活地跑了好久,照理来说都能够在东州城和王城之间来返好几十趟了。
可这会儿,他还没跑完这让人厌烦的台阶啊。
“你看上面那扭扭歪歪的红光,一定是傍晚时分才有的晚霞。加油!小娃儿,老夫相信你可以的。”
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帮一下此时的曹佑,越老趴着说话不腰疼地念叨了一些,听起来很振奋人心的风凉话。
“呼……老头儿,要不我把你丢上去探探路,要是真到头了,你再回来跟我说一声。”
双腿发软地停在了这一级台阶上的曹佑,有气无力地跟越老说出了这么个建议。他想自己只要知道剩下还有多少级台阶,就能够多生出些气力来。
“额,这个……那个,好吧,老夫就先上去看一看……”有些不情愿的越老,稍微迟疑了一下下。曹佑这小子要是不能够离开这里,那他越老定然也是不怎么想要离开的。
想清楚了这么个问题,越老才往小斧头里钻了来。被曹佑这用力一丢,不一会儿,越老就往这一面软弹软弹的物什里钻了来。
水?对,是水,很多很多的水。这些苦涩的海水,顿时就惹得越老浑身瘙痒难耐个不休。他想要往回溜,却也没看见什么台阶,倒是看见了一只,一只慢慢吞吞地从他身边游过的老乌龟。
“?!”听到了这一阵越来越近的崩碎声,曹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现在除了双手还有些力气以外,哪里还有多余的气力能够往上跑呀。除非他能够长出翅膀来继续往上移动,不然一切就难说了。
嗅到了曹佑身上这一股鲜肉的味道,这一只红手没有继续往上伸,而是停了停。
它一停下来,那台阶崩坏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些。它的停滞,并不是因为自己这胳膊的长度到此为止了,而是等待。
等待一个爆发!
咻的一下,它一甩这停滞不前的作风,急速往上扑了来,速度比那台阶崩坏的速度还要快了两倍。
“小……小娃儿……”不会游泳的越老,死命不想让小斧头往下继续沉,而是用他这老身板捆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