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的酒量练出来不少,齐衡几人有意灌酒,一轮接一轮下来,他反倒是最清醒那个。
一群人又哭又笑十分难看,沈晏黑着脸将他们都塞进马车,自个则不忙回去,亦不想与醉鬼打交道,便悠着马在骊山附近逛起来。
这些年,他甚少有这般放松时刻。
骊山是皇家猎场,村子都只在山背面,当他绕过山脚,走出稀稀拉拉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水草丰美,即便是早春二月初,草尖仍有积雪未化,底下嫩芽也已冒新,一片生机盎然。
此处并非只有他一人,另有一队人马,约莫四五人,似乎在教其中一个年轻娘子习剑。
待他看清对方面容之后,愣在了原地。
被一群女护卫手把手教授剑术的那人,那将所有头发高高束起扎成椎髻,穿女式圆领袍的,是他的妻妹——崔家三娘子。
沈晏的眼神很好,甚至能看清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湿哒哒地伏在脸侧,双颊也因此呈现出熟醉的绯色。
对方正因又学会了一招而兴奋,甚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女护,对方脸一下变得比她还红。
合该如此,在见过那样的神态之后,被她那样欢欣注视着,即便同为女人也合该羞赧。
沈晏凭借极好眼力一眼瞧出她握剑姿势有些不对,那样握久容易吃力。
他可以上前纠正——
够了,这与他无关。
该走了。
沈晏垂眸,看一眼手中缰绳,只觉得村酿后劲太大,到底有些醉了,不然何以会有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