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府求情。
只想着贾珍也在那里,沈氏不可能老关着他。
就算她想关,贾珍也不会乐意。
“祖母,您去公中的大库看过吗?”
元春无奈了,只能祭出终级武器。
“……”
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难过什么,不是都抄回来了吗?”
其实抄回来的,比库房原先的还丰厚。
从她公公开始,赖家两房就管两府事务,也着实积攒了些财物。
如今他们上两代积攒的,也都成了贾家的。
还有周瑞,贪出去的东西,买了大庄子,熬过这一年,府里的日子反而会更好些。
“祖母,您看到的只是表面。”
元春朝左右一看,丫环婆子们忙躬身退出,“表面上,我们家其实是赚了的,可事实上,大伯和我娘比着捞银子,损害的是贾家整体的根基。
大伯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几乎每三个月都会从公中去取一千多两银子,那些银子都买了古董,可他的古董真的值那么多银子吗?
您也觉得不值,所以您一直都说他混。
外面的人也说大伯混,都以能骗到他为乐。
他的名声不好了,对我们家就好吗?”
贾母:“……”
老太太忍不住揉了揉胸。
“还有我娘,周瑞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贪上那么多,您觉得我娘手上的能少吗?总体算来,他们的银子有很多都来历不明。”
什么?
老太太想到什么,眼睛都瞪大了些。
“我怀疑……她在放印子钱。”
元春也甚艰难的放低声音道:“这也是周瑞夫妻死在牢里的真相。”
贾母:“……”
老太太见多识广,其实早就怀疑过。
但怀疑是一回事,被孙女这么明确的指出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昭律法,不允许放印子钱。
那利太高,常常逼得人家破人亡。
可律法是律法,多少高门大院的后宅主母,都在通过奴才放印子钱。
王氏放印子钱……
“祖母,如今太上皇还在,国库没银子,皇上能忍的就忍了,但他年轻总有掌权之日,到时候面对太上皇的老臣,您说他会怎么做?到时候母亲做的这些,就能带累整个贾家。”
“……”
老太太的呼吸一下子变重了,“不会的,她如今不管家了。”
“是,如今管家的是二嫂子,可她是母亲的亲侄女,公中没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有一个婆子,在她面前说印子钱,您说,她不会做吗?”
贾母:“……”
她的面色忍不住灰败起来。
“还有父亲……”
元春面容痛苦。
少时,她觉得父亲风光霁月,既有读书人的风骨,又有闲云野鹤般的品德,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可在宫里的这几年,受到各种各样的排挤,甄太妃的一句话,有时候她都要琢磨好几天,她慢慢发现了以往不曾发现的问题。
“父亲没有买古董也没有买小妾的嗜好,可是您想过,他养的那些清客相公,一年要多少银子吗?”
贾母:“……”
“常年跟在父亲身边的就有七个人,他们分别是程日兴、詹光、单聘仁、卜固修、嵇好古、胡斯来、王尔调。父亲养着他们和他们全家,不说他们在府里的花用以及四节衣裳什么的,只他们每年带回家的,最低的也有一百两,高的甚至多到五百两。
这里面固然有才情的,可更多的却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他们在父亲面前好话说尽,但到了外面却又借着国公府的势,狐假虎威,甚至包揽讼词,讹人钱财。”
元春甚为痛心,“他们一没有帮助父亲立足官场,二没有帮助父亲教导子侄,却一天天的,哄着父亲跟他们下棋喝茶,诗词歌赋,用二吊子的本事去评什么名人字画,看着好像无所不知,却一无所用。
父亲在他们的奉承中飘然自乐,天天待在书房,既不管家事,亦不管祖母和子侄。
祖母,父亲做的这些,其实比伯父花银子买古董买小妾的危害还要大。”
贾母:“……”
她简直惊呆了。
曾经国公爷身边,也有好几个清客、师爷。
她养他们都养成了习惯。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为国公爷和贾家做了不少事。
她以为……
老太太已经认识到她二儿子无能的本质,如今……
“分……分家!”
分了家,只能吃他们自己的,总要有点谋算了。
不能说他们还贪他们自个的吧?
“祖母~”
元春忙给老祖母抚胸顺气,“都是孙女不好,您……”
“不关你的事!”
贾母难过异常。
她的元春,真是要才情有才情,要容貌有容貌啊!
可出生在这样的家……
“你大伯娘是不是跟你说了分家的事?”
“是!”
元春低头。
“那就好。”
老太太点头,“你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