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具诱惑力的。
鬼童心里痒痒的,但还是有些怀疑:“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怎么能拥有真身,又成为你的法器呢?”
“贫道自有办法。”老道士见鬼童已然心动,自己也变得有些急切了,将自己的目的悉数告知,“赋予你真身,贫道只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鬼童警惕道:“何事?”
“此事不难。”老道长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转了个话题,再度望向韩拾一身影消失的方向,“你也想帮他,对吗?”
鬼童垂下头去,不作答。
“想办法潜入他的梦里,问他,如果让他拥有一位亲人,他想要谁。”
鬼童还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老道士目光飘远:“或许我该问问你的意向,如果让你成为他的亲人守在他身边,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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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沥的指尖正在摩擦着下颚的弧线,他轻轻皱着眉,颇为不解地自言自语:“这个老道长,看起来不像是时闻雪啊,他怎么是个人?”
其实不怪银沥惊讶,这位老道长走来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散发出神仙的魂气,简直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银沥修为很高,向来对法力灵气尤其敏感,通常来说,如果对方的法力足够强大,相距百米之内银沥肯定早就察觉出来了,比如先前在产房外,银沥就对十八年前的“自己”十分忌惮,急匆匆赶韩拾一离开。
再看这位老道长,此时都已走到鬼童跟前了,银沥还是全然不觉威胁,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只能说对方到底只是个普通凡人罢了,根本不能发现银沥和韩拾一这俩穿魂一事。
鬼童的躯体很小,容下他们两个魂魄已经属实不易,所以韩拾一紧紧挨在银沥身边时,连肩膀都不敢轻易挪动,生怕碍着他的银沥哥想事情。
“我遇到老道长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的,我都说他很老了,如果是神仙,应该不会轻易衰老吧?至少……至少和银沥哥你一样,全身上下不管哪里都那么年轻漂亮,大概永远都不会老去吧……”说这话时,韩拾一一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戳自己的手指,实际上他脑子里早已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久前给银沥沐浴更衣的画面,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银沥,生怕被发现自己心里龌龊的想法。
“你说得有道理。”银沥继续托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他发现自己对于时闻雪这位前辈知之甚少,关于时闻雪的许多事情他都是从夜浮光口中得知的,但再深入一些,比如时闻雪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离开神界……诸如此类,夜浮光也不曾向他提起。银沥向来不是个喜欢寻根问底的人,对其他神仙的私生活更加不关心,见夜浮光不愿细说,银沥便也不再追问了。
“可是不对啊。”幽谷鬼神没必要对银沥这个不认识的人说谎——韩拾一身上带有时闻雪的魂气,那三道天书咒封印如果不是时闻雪亲手所为,银沥实在想不到其他解释了。
“韩拾一你还记得我们在镇魂塔中遇到的那团黑雾吗?”
“记得,怎么了?”
“他自称是时闻雪的弟子,并且,他感应到你身上带有时闻雪的魂气,你说这个老道长会不会是时闻雪的转世?”
闻言,韩拾一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不高兴道:“怎么一会儿时闻雪一会儿又是你师父?银沥哥就不能将我看成韩拾一吗?”
银沥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满起来,“咝”了一声,反问回去:“我也得搞明白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不是?你自己能将你身上的封印的来历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吗?不能吧,你压根就没有这份记忆。”
“可是银沥哥,我希望你把我当成韩拾一。不要把我当成其他人,好不好?”韩拾一转过头与银沥对视,眼里竟尽是委屈,换成别人瞧见,肯定要怀疑银沥欺负他了。
银沥瞧了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一眼,更加心烦意乱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了。”银沥心想你要是没有生得这样一张脸,没有被修改过记忆,没有被天书咒封印,我才懒得理你,只不过是万花丛中过目就忘的一介凡人,哪里值得他三番四次地费尽心神?
韩拾一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就这样被银沥的话堵了回去。韩拾一不是傻子,其实不用银沥说出来,这些时日他也从银沥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来个大概,银沥来到自己身边,无非就是为了找寻他死去的师父的踪迹。
那位名叫夜浮光的神,大概是位非常了不起的神明吧,才使得银沥对他念念不忘数百年。
对此,韩拾一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他会长得和夜浮光一模一样?曾经被修改的记忆、被封印在体内的东西,到底又是什么?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无解,他只好将疑问寄托在鬼童和老道长身上,继续跟随鬼童的脚步回溯那些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又无比陌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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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老道士对鬼童说的那番话,鬼童依然云里雾里,但是老道士让他进入韩拾一的梦中,问问韩拾一的想法,鬼童想也没想便飘来了。
其实长期流连在韩拾一周围的鬼魂并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是慕韩拾一身上的阴阳瞳之名而来的,时不时逗一逗能见鬼的小孩,也是这群老鬼的生活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