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的手时,他嫌弃地将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再也没往自己脸上碰。
不过就在他垂下手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的伤手不痛了。
四周白茫茫一片,大雪覆盖了街道,此刻他明明只穿着一件单衣,却也不觉得冷了。
他站起身走了七步,再回头看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一具冻得青紫的、僵硬的小孩尸体。
那是昨夜冻死的小顺子,还保持着死前蜷缩的姿态,窝在子正家院子的角落里。那个角落上方,有一件破烂的蓑衣被厚厚的雪压下了一边,干好挡住了小顺子的尸体。
银沥的目光明显暗淡了几分。
倘若当年鹿城大雪之前,有人能够发现身受重伤、饥寒交迫的你一丝温暖,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过去已经发生,银沥想再多也于事无补。他明白,他现在要面对的是正在一步一步变成恶灵的自己。
他会代替小顺子,在这里一遍一遍重温当年鹿城发生的一切。
院子里的动静大得很,只见子正的母亲踉跄着从屋内跑出来,哭天抢地道:“谁来救救我的儿啊!救救他!求求老天爷救救他吧!”
什么?子正出事了?
一股疑云升上眉头,银沥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飘着灵体潜入屋内,
“医娘,你家子正咋了?”醒来喂牛的邻居一听到医娘的哭声,把粮草一撒,拔腿就往往子正家跑来。
“咋了咋了子正妈?”刚起床大娘衣服都没披,也匆匆跑了过来。
医娘的哭声很快吸引来大批的村民,将子正家的院子围得团团满满。
或许是因为医娘平日待人和善慷慨,有什么好的草药都会给有需要的村民送去,这次她家一出了事,村民们都纷纷来到他们家为医娘出谋划策。
巧合的是,院子里被白雪压下来的蓑衣,刚好盖住了小顺子的尸体,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发现外面的院子死了一个小孩。
镇上的名医来给子正掌脉,摇头道:“你也懂医术,这孩子脉象平稳,却没有活人气息,与活死人无异,怕是治不好了,准备后事吧。”
医娘守在子正身旁,她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自己活生生的儿子就成了个活死人,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大夫!求你再看看吧!他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我儿子正,昨夜还在用功读书,今天一早怎么可能就成了活死人呢?大夫求你再看看……”
“恕我无能,另请高明吧!”名医一甩袖子,往院子外走去,嘴里还叨念了一句:“天寒地冻,死一两个人又算什么奇事?”
变成灵体的银沥飘到子正身边大量了一番,子正脸色红润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死相,却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为何小顺子死后,子正也没有活下来?”他突然眉心一跳,内心意识到一个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可能。
“子正妈!快看啊你们家院子里怎么死了一个小孩?”屋外突然传来叫声。
“天啊,真是!这这这……冻死的吧!”
一听到死了人,众人纷纷从屋内跑到屋外,围着死去的小顺子议论纷纷。
“医娘……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小孩昨晚就在你们家院子里取暖吧……”
“真可怜啊……怎么偏偏死在他们家的院子里?”
“哎哟!快看这小孩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用血写的……什么字啊?”
闻言,银沥快步走出院子外。此时盖着小顺子尸体的蓑衣已经被人拿走了,冻得发紫的小孩缩作一团,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小顺子手中的黄纸被人取了下来,几个人摊开来研究纸上的内容。
银沥料定那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这几个人再怎么研究也研究不出所以然来,正准备往前设法取走黄纸,没想到却被身后的医娘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这时化作灵体的银沥也看见了那张黄纸上的血字,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黄纸上的聚灵图腾描绘工整,苍劲有力,几句清晰明了的手写咒文落笔在符篆的两边:“生而不死,死而不灭,吾命非吾愿,今逆天改之。”
而在咒文上,清清楚楚用血液写上的名字不是银沥,而是“子正”!
这不是银沥昨晚看见的那张“换命”黄纸,而是一张真正的“嫁祸”符篆。
医娘能读懂上面的文字,她拿着符篆的双手不禁震颤起来。
“这这这……这是小鬼索命啊!”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一定是子正做了什么坏事,这孩子才刻意来这里将他带走!”
“唉,医娘你节哀吧,看来子正是没救了!”
院子开始沸腾起来,所有人从面面相觑,到各怀心事,村民们议论纷纷,很快就又很多人一致认为是子正对那孩子做了什么坏事,才会出现这种小鬼索命的诡异事情来。
“你别这么说,子正是个好孩子,平时也不会欺负你家小孩啊!”有人替沉默的医娘说话。
“我说错了吗?这孩子怎么不上别人家死,偏要死在他们家?可不是招来什么晦气东西了吗?”
“对啊,你瞧,他们家就住隔壁,小鬼怎么不上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