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念过,说什么取消丁税和徭役,不仅如此,还得让当官的一并缴纳田赋呢!”
边上的人们全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取缔了丁税和徭役,我没有田地,是不是什么税都不用交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自古以来,不知哪朝哪代就延续下来的税制,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人们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烈。
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还有的人质疑。
不管哪种声音,这个话题都把大家的情绪带动起来,掀起了一股风潮。
而捅出篓子的周睿则苦不堪言,端王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既欣慰自家的好大孙竟然夺了状元,又懊恼大孙子捅出这等篓子来,成为风口浪尖上的箭靶子。
端王一把年纪了气得肝儿疼,拿着鸡毛掸子就开打。
周睿一边躲闪一边嗷嗷叫,口中喊着下回再也不敢了。
端王怒目圆瞪道:“你这不肖子孙!是嫌咱们家的那四千亩地太多了吗?!
“什么狗屁不通的田赋法,上头的皇帝小子在京郊占了六千多亩耕地,你竟然叫他缴纳田赋给国库,简直荒唐!
“去年齐王府才被抄家灭族,今年是不是得轮到咱们端王府了?!”
周睿连忙摆手,推脱责任道:“太公,孙儿就是瞎写的!
“要怪就怪那些阅卷官,自个儿把答卷上达天听,这怨不得孙儿啊!”
端王气恼道:“我放你娘的屁!”
说罢伸出手指比划,大声道:“答卷上画了八个叉,八个叉!
“八个阅卷官都毙了的,你哪来的脸推到他们的头上?!”
周睿理直气壮道:“那就是你的大侄子要拿咱们这些世家开刀!”
这话把端王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咆哮道:“你这狗杂种,是要气死你太公继承爵位不成?!”
周睿急道:“太公,孙儿前头还有个爹呢,那也轮不到孙儿啊!”
端王被气得心窝子疼,捂住胸口哭天抢地道:“我周家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相较之下,周睿的爹周瑾封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逮着他就是一顿打。
端王心疼孙子,连忙道:“孽子,你可劲儿打吧!待圣上来传人觐见,我看你怎么交差!”
这话把周瑾封唬住了,绿着脸看向自家老父亲。
两人大眼瞪小眼,周瑾封咬牙道:“合着这龟孙子还成了咱们家的祖宗了?!”
端王:“……”
别说,还真他妈是祖宗!
周睿惊恐地捂脸,周瑾封还想打他,他连忙躲到端王身后,告状道:“太公,你儿子要打你孙子!”
端王:“……”
周瑾封:“……”
也在这时,忽听外头传来家奴的声音,说宫里头差人来,传周睿进宫面圣。
端王炸了。
周瑾封也跟着炸了。
这不,府里一团糟乱,诚意伯也怒气冲冲过来要打不肖子,简直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端王怕误了事,亲自带周睿进宫面圣。
出府见到诚意伯,若不是仆人把他拽住,周睿铁定又要挨一顿打。
这回两家倒是同仇敌忾。
诚意伯骂骂咧咧道:“你这孽子,是嫌家里头的日子不好过了吗,整这一出?!”
周睿不敢吭声。
端王道:“这会儿我得带子焕去进宫面圣,诚意伯晚些再过来。”
诚意伯急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来,要如何收场?”
端王发愁道:“这孙子我端王府养不起了,你沈家拿去吧。”
诚意伯嫌弃道:“别想甩锅给我,当务之急是要收场。”又道,“听说满朝文武群体激愤,没有哪一个不生气的。”
端王:“……”
哎哟我的个娘,这日子没法过了!
爷孙俩心情沉重地坐马车进宫面圣。
二人去到乾政殿时,温颜则在偏殿里的茶室学炙茶。
她也知道周睿是状元的事了,只觉得那小子着实生猛。
周瑾行端坐在桌案后,端王惴惴不安地行礼,周睿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
周瑾行看着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瞧着老实巴交的,骨子里却有胆识,当真人不可貌相。
“子焕过来。”
这声“子焕”喊得端王心尖儿乱颤。
周睿紧绷着神经走上前。
周瑾行温和道:“你能为着天下的老百姓着想,着实难得。”
周睿瞥了一眼端王,不敢答话。
周瑾行道:“三皇叔,且回避一会儿,朕有话要问子焕。”
端王用警告的眼神恨恨地剜了周睿一眼,默默退到了偏殿那边。
周瑾行道:“子焕做的答卷,甚得朕心意。
“你的税改,鞭辟入里,解了百姓之苦,很是务实。”
周睿如实道:“不瞒陛下,这其实是很久之前的一位老师提起过,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当时臣不以为意,后来待臣年长些,便发现他们的日子确实挺难。”
周瑾行看着他,“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