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兄。”
看着那道人影,陈宣心中一颤,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从始至终,何召从未参与过谋害他的事情,甚至不惜与何兴邦反目,但却被打成重伤,关在何家黑牢。
而如今,偌大的何家,也只剩何召一人未走。
“陈兄,我……”
何召的声音有些沙哑,短短一天时间里,他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从黑牢被放出来的时候,以前的何家已经轰然坍塌。
他爹死了。
他的几位叔叔也全都跑了。
家中的食客供奉也都消失不见。
他不知该觉庆幸还是悲哀。
陈宣平安无事,他的心中不用遭受谴责。
但何家树倒猢狲散,从今往后,凡何家之人必将被打下人族叛逆的标签,全都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值得吗?!
这样的结果他无法干预,但这样的后果他必须承担。
作为何家最后一个男儿,他要亲口向陈宣道歉,更要承担起何家的责任,背起何家的罪孽。
“没事了,都没事了。”
看着何召憔悴的面容,但却不曾弯下的脊梁,陈宣也是为之动容,他将何召当作好友,何召也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
至于其他,不说也罢。
这里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到了下午时分,重伤的陈远征就跟随朱振国到了清风镇,随行的还有同为江南豪族的林家众人。
“舒兄,这次多谢了。”
朱振国显然是认识舒昊元的,在问清楚前因后果后,也是沉沉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何召,思索片刻后说道。
“何召,何家的事与你无关,可愿随我前往军中。”
“我……”
若是以往,何召当然欣喜万分,义不容辞。
但现在,他若是走了,那何家就真的倒了,他的父辈是错了,但他不想看到传承两百多年的何家就此烟消云散。
“剑王大人,晚辈想留在这里。”
“可是……”
朱振国沉吟之时,一旁的舒昊元开口道。
“何家畏罪潜逃,但兽渊需要人手,我和小宣商议过了,不如让我白玉京调派部分人手前来。何召这孩子我当年见过,天赋出众,品行端正,不如就让他留在舒某身边修行,等他想通的时候,再让他出去闯荡。”
若不是何召秉承本心,从中阻拦,陈宣压根不可能发现何家的阴谋,更不可能和林沐谣活着走出清风镇。
不论如何,何召都算得上是二人的恩人。
舒昊元修行剑道,数年前在清风镇曾出过一剑,何雪假扮何召之时提起过此事,如今舒昊元也多了恻隐之心。
至于调遣白玉京之人前来清风镇,这也是陈宣出的主意,世家豪族皆要镇守一方,白玉京的地位太特殊了,此前与大夏也是若即若离。
但舒昊元很清楚,大势之下,白玉京想要传承不断,主动融入大夏是唯一的选择。
有他开口,朱振国自然是乐意的。
“舒兄,白玉京那边可会不愿。”
“不会。”
以前的他恪守门规,明明与林媚儿相爱,却不得不离开。
如今他已是半步九境,白玉京上下绝无敌手,林媚儿又是当代掌门,二人联手,哪怕是白玉京的老古董们也不敢造次。
“既如此,就劳烦舒兄了。”
对于强者,朱振国给予了绝对的尊重和信任。
随后他又看向何召。
“何召,舒兄在剑道上的造诣不弱于老夫,你可愿意拜在舒兄门下,他日自有你报效大笑,为何家正名之时。”
“晚辈愿意。”
何召不是迂腐之人,当即跪在地上,朝着舒昊元行了拜师大礼。
三言两语间,清风镇的局势就已经定下。
朱振国这才开始详细询问起了个中细节,同时陈宣也了解到,陈远征和林真真昨晚都没收到他的信息,直到两个小时前才得知消息。
陈远征原本昨晚就要赶到清风镇的,但中途被古神会的青龙上使拦截,二人大战,陈远征始终修为稍弱,靠着秘法逃过一劫。
今日一早他就将消息汇报给朱振国,同时向林家求援。
好在,一切都没晚。
但今日之事也给众人敲响了警钟。
世家豪族之中,有太多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辈。
“小宣,此事老师会调查清楚,但没真凭实据之前,老师也不能妄动。”
“是,学生明白。”
“小召,我知你心中有恨,你何家只是某些人利用的刀,你放心,老夫承诺,等事情水落石出之时,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晚辈明白。”
何召低下头去,双拳紧握,心中涌起一腔愤恨。
他很清楚。
真正害了何家的就是南宫世家,是燕京李家,是他父亲何兴邦十多年来一直想要攀附融入的那个利益同盟。
但现在,何召在那些庞然大物面前,不过微不足道的蝼蚁。
但总一天,他要报仇雪恨!
“林兄。”
这时候朱振国又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