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广灵、广云留下。”
随着老族长沉重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堂下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静默,随后纷纷四散而去。
自打这诡异来袭,不过区区两天,谢府上下便被一层难以言喻的阴霾紧紧缠绕。
几次三番的变故,更是搞得人心惶惶。
接踵而至的麻烦,如同那秋风涤荡落叶,纷纷扬扬,无一不透露着不祥之兆。
即便是回忆起往昔,那域外妖魔横行霸道、生灵涂炭的日子,也未曾让谢家的老族长——这位历经沧桑、铁骨铮铮的守护者,如此心力交瘁。
肉眼可见的疲惫就写在老族长的脸上,如同深秋湖面上的薄雾,久久不散。
空气中残留的,除了未尽的忧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安。
谢源诚的目光穿越人群的缝隙,最终落在了即将踏出门槛的谢源英身上。
这位前族长的好大儿脚步轻快,却似乎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了谢源诚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上。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深思,仿佛在那轻快的步伐中,看到了即将揭晓的谜团一角。
“爹,族长,请明鉴啊!”就在这时,谢广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几分急切与无辜,他几乎是冲到老族长与谢源诚面前,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恳,“这鸟人行事,绝非我暗中指使啊!”
众人方才散去,谢广云就忙不迭的向老族长和谢源诚解释。
此事来的蹊跷,不过他二人也自然知晓,刺客并非奉了谢广云之命。
要知道安葬数十位族人,又是横死之辈。本就事务繁多,分身乏术。又哪来的功夫去安排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刺杀。
谢广灵心事重重,既没有答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径直走向了刺客的尸体,像一个仵作一般,不停翻找着什么,似乎能从这片狼藉中抽丝剥茧,找到那隐藏于暗处的真相。
眼见老族长一言不发,新上任的族长一言不发。
谢广云不由得望向正在查验尸体的谢广灵。
随着谢广灵不断在尸体上翻找,他的眼神猛地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爹,族长,你们快看!”谢广云一声惊呼,“这人,他并非我们三房之人!”
“哼,家门不幸,竟有贼人混入而不自知,真是可笑至极!你身为三房之主,平日里是如何约束子弟,防范外敌的?”
谢广灵闻听他这老弟出声,嘴上虽是抱怨,心里却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二房谋划之事虽秘,可他也不知谢源英具体如何执行的。
那孩子向来主意硬的很,他这父亲,其实是做不了谢源英的主的。
晃了晃脑袋,谢广灵心中一阵轻松。
说白了,挟势逼父的心思他有,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如果真是三房中人所为,以老族长的能力,自然片刻就能知晓是谁在背后主事。
站起身来踢了一脚地上的死尸。
"哐啷——"一声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中堂内骤然响起,如同暗夜中惊雷炸响。
几人定睛一看,就见其衣襟间滑落出一枚沉甸甸的铁牌牌,与冰冷的地砖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谢广云一把拾起铁牌,就见这铁牌上泛着幽冷的光泽,其上金钩铁划,线条粗犷而有力,勾勒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双翼展开,利爪锋利。
“铁鹰帮?!”
谢广云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愤怒。
“昨日里申屠老贼着父亲逼退,难道他竟如此不甘,暗中布下此局,企图挑拨我谢家内部纷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周遭几人看着谢广云这般表现,宛如看着一枚制杖。
谢源诚心下更是苦逼。
好家伙,这么明显的嫁祸伎俩都整不明白,天知道这谢广云这些年是怎么执掌三房的。
只是,他目前还不确定,这威逼谢家交出先祖遗物的阴谋,究竟还有哪方势力参与。
也只能出声宽慰。
“云叔,此事当无大碍。”
眼见谢源诚出声,谢广灵却是不方便再言语了。
毕竟无论如何,事实上谢源诚已经是谢家族长了。
如今刺客既然不是来自谢家内部,如何处理,就是那老少族长的事儿了。
他和谢广云,自然不适合还在此处。
一把拉过制杖三弟,两人都退后施了一礼。
“族长心有计较就好。若无其他事情,我等就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理会还欲说些什么的谢广云,扭头就离开中堂。
谢广云却是还想参与,却不料想老族长朝他挥了挥手,也只能无奈退下。
谢源诚见两位叔父走的远了,扭头看了一眼老族长。
老族长笑眯眯的看着他,自不多言。
谢源诚深知此处不适合多说些什么,向前踏了一步。
将老族长护在自己身后,随后两指向那尸体一指。
“砰”的一声,尸体就着起了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