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商议家族大事,实则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而谢源诚,便是那执子布局之人,所以此番对铁鹰帮的计划,其实只是通知二房三房。
谢政现在掌了大房的商事和五房,又是自己人,指定是力挺自己的。所以这边肯定没有问题。至于谢广灵、谢广云么,配合的话万事都好。如果不配合,反正那点战力自己也看不上。他肯定不介意直接除了那两个,再扶持新的房头儿。
谢源诚心里想的明白,就他自个儿来说,肯定对这些人没什么感情。
但是好歹也是老族长的亲子。
在老族长仙去之前,尽量不在谢家内部造杀孽了。
老族长现在和成奎聊的尽兴,谢源诚自然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况且,自己再怎么融合身体内原有的记忆,终究和前身差别不小。
成奎是何等样人?拔下跟头发丝恐怕都是空的,他可没有自信能长时间不露出破绽来。
“几位叔父,那这件事就此定下了。大家各选五十名精干的族人,晚饭吃饱喝足。夜里戌时准时出动,让铁鹰帮这个名字,永远成为历史长河中的尘埃。在此之前,却是不要走漏了消息。一旦出了问题,族规却是不认人。”
谢源诚一边敲着茶盘,一边定下了行动的时间。
“梆梆”的敲击声响在谢政心上,是谢源诚成长的表现,各种做派越来越像一族之长;
可似重锤般的敲击在谢广灵、谢广云的心上,恐怕直如丧钟一般。
特别是什么“以战代练”的计策,在他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了谢源诚借打击铁鹰帮一事,剪除他们羽翼的意思。
可惜啊,形势不如人。
“遵族长令。”
“明白了,族长。”
“自然无有不从!”
三个人都轰然应诺,不过各人的心思么,谢源诚表示呵呵。
“既如此,诸位叔父就辛苦一下,我谢家能否重振旗鼓,今夜的行动至关重要。另外,政叔留一下,源诚还有事相询。”
“放心吧族长,我等都省得的。”
“是了,那就少陪了。”
谢广灵和谢广云结伴走了,自然是去安排一应人手,这也就不去提他。
待两人走远了以后,谢政笑呵呵的把大手按上了谢源诚的肩膀。
“不错啊,源诚,你这事儿说的左右都占着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之风,真是越来越有派头了。”谢政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赞许,几分调侃,却更多的是对这个打小体弱、又失了双亲的可怜孩子,终于成长而感到欣慰与骄傲。
谢源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逊而又略带无奈的笑,“政叔就别开我的玩笑了,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办法。每一步都需要谨慎,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谢政闻言,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倒是,不过老二家的那个小子你要注意了,我总觉得那小子阴戳戳的。你看他今天在成老爷子面前那个跳啊,我真想给他电炮。”
谢源诚闻言,目光微凝,“放心吧政叔,这事儿源诚心里有数。”
谢政心中大石稍落,又拍了拍谢源诚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吧,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的?你尽管吩咐。”
谢政管着商事,走南闯北见的人也多,自然看出来谢源英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大侄子身体里还住着个人儿呢!在谢源英那看似平静无波的躯壳之下,还蛰伏着另一个灵魂,一个与从前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的存在。
说白了,谢源英段位属实不高!谢源诚又何必单独拿出来说?
“我想着您认识的人多,和衙门中的武侯也惯熟。今晚我们谢家要做大事,还得麻烦您先把巡夜的武侯那里关照好,事后自然不会亏了兄弟们。”
“嗨,你这小子,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政叔我混迹江湖多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过会儿事情说完,我便亲自走一趟衙门,陪那些武侯们好好喝上几杯,保管他们今晚绝不会给咱们添乱。”
叔侄二人言笑晏晏间,谢源诚忽地从昏暗的墙角,悄无声息地拎起一个沉甸甸的木盒,那盒子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又隐隐传出一股怪味儿。
他故作神秘地递到谢政面前,眨眨眼笑道:“政叔,您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谢政接过木盒,眉头微蹙,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嘿嘿嘿,你小子,还跟我玩这套。不过这盒子嘛,透着股子不对劲儿,有点……嗯,尸臭?莫非,是申屠那恶贼的首级?”
谢源诚嘿嘿一笑,“果然瞒不过政叔,没想到拿生石灰腌了好几天,味道还这般大。臭成这个鬼样子,这个货估计打骨子里就是坏的。”
谢政老道,知道的事情也多。想了想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申屠这恶贼虽然已经死了。可他还有两个兄弟呢,什么申高?还有个甚么申精来着。好像也有后天境的修为。号称铁鹰帮双狼,也是狡黠狠辣的选手,你要是和我都不出手,恐怕今晚伤亡不会小。”
“政叔啊政叔,源诚都把申屠的脑袋拿出来了。您还考较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