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心动魄却又虎头蛇尾的对决结束,月光斑驳的洒落在谢府的青石板上,谢源诚他们既然已经把来犯之敌全部放挺,后续的事情还有不少。
他快步走向南宫无为,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默契已生。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两位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缓缓的搀扶进府内,这会儿万籁俱寂,又无人搅闹。
谢源诚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随着府门缓缓合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门外是硝烟与劳碌,门内则是温暖与安宁。
厨房里,炉火跳跃,炊烟袅袅升起,好容易不用吃那些干净又卫生的牢饭,谢源诚让厨师好好的整治上一台席面。
晚上众人必须必要喝上一顿,再说说后续的活儿。
南宫无为则坐在二老身旁。
这会儿不用打战,说话的声音自然不带着法力。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讲述着聚窟洲的趣闻轶事,偶尔穿插几句幽默,逗得二老笑声连连,茶香与笑语在空气中交织,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幸福。
至于萧元杰和萧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货,自然也托付给了他。
这两个呆货还有大用,万万不能给放跑了去。
此时的谢府,除了谢政与两位心腹如同磐石般坚守在暗处,其余人等皆已按照谢源诚的周密部署,悄然撤离至安全之地。
这份冷静与果断,倒让几位长辈,不禁对这位年轻的家主刮目相看。
方才,谢府外面战况胶着,喊杀声震天,而谢政却稳坐如山,未露锋芒。
以他超凡的听觉,自能辨识出那混乱之中,是谢源诚等人奋力搏杀的声响。
谢政心中自然也有计较,若是连谢源诚他们都无法抵御外敌,自己贸然加入,恐怕也不过是给来敌送经验。
故而,他选择了更为明智之举——固守此地,看紧萧元杰和萧一。
毕竟,在战局未明之前,手握人质,便是掌握了一枚关键的筹码。
就算谢源诚他们不敌,也足以令来犯之敌心生忌惮,投鼠忌器。
“政叔,政叔!”,安顿好了饭菜,谢源诚的声音穿透长廊,呼唤着谢政。
两人见面,也没那么多废话,碰了碰拳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政又招呼了那两个族人一起出去,四个人分作两组,将昏迷的白毅童与三名黑衣刺客,一一拖拽回府。
牛皮绳一拴,扎的如同捆鸡一般,都送去和萧元杰两个做伴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又搬了半天半死不活的俘虏,此时衣襟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谢政嫌谢源诚埋汰,催着让去换了身衣服,谢政自己也换了一身。
这些事儿都做完,谢源诚催那两个族人赶紧让厨房上菜。
谢府内灯火阑珊,映照着一张张略显疲惫的脸。
今天回来的就晚,临近回府又打了一战,加上处理乱七八糟的破事,这会儿眼看都快亥时了。
谢源诚和南宫无为自然无碍,可老族长和成奎老爷子毕竟快八十的人了。
回来除了喝几盏茶,就是嚼了一两块点心,这会儿恐怕都饿的泛酸水了。
谢府向来对府中辛勤劳作的家仆们颇为宽厚,尤其是前阵子平息了铁鹰帮的风波后,府库中更是充盈了不少珍奇异宝。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份荣耀与丰饶自然也惠及了府中的仆从们,他们不仅因身处安宁之地而免受江湖纷扰,更因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而得到了不少实惠,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江湖的恩怨情仇,对于这些下人而言,始终是遥远而模糊的背景,他们无需涉足,也不必忧虑。
如此既保得了性命周全,又能享受到额外的恩泽,难怪他们最近做起事来更加勤勉卖力。
既安全,又能得实惠,这样的好活儿,谢源诚上辈子可一次也没有遇上过啊!
叔侄二人尚未踏入中堂,耳畔已传来了南宫无为温和而急切的声音,催促着他们速速入席。
两人闻言,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怎么好让老人多等?
进了中堂,还没落座。
谢源诚的鼻子就被香味儿吸引的直抽抽。
餐桌上,盘盘碗碗错落有致,色彩斑斓,三十余道珍馐美味,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
厨房的人眼力见一点儿都不差!
鸡鸭鱼肉自不必说,海参鲍鱼也只做等闲。
更有那前世吃不到的飞龙,其肉质之鲜美,被巧妙地煲成一锅浓郁至极的汤,香气四溢,而燕窝,则与上好的糯米慢火细炖,化作一碗碗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粥。
一行人最近都没少受罪,所以除了开席共同举了三次杯以外,再没人提过喝酒的事儿。
这三次清脆的碰杯声,就如同号角一般,号召大家伙赶紧干饭。
此刻,他们化身为真正的“干饭人”,只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一时间筷子翻飞,碗碟作响,整个中堂比个战场也不遑多让!
卯足力气吃了个肚皮溜圆,成奎取出个玉柄金尖的牙签,也不剔牙,就叼在嘴里,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