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黑子踏足白帝城宣读大将军令,自然不是杀鸡要用牛刀。
谢源诚刚出生时,人家就在焚天骑效力了。
其生涯之始,便追随李林平,与南宫无为、谢广武等英豪并肩作战、共历烽火,端的是情深义重,跟南宫无为、谢广武几个,说白了也是战友。
后来积功累迁,昔日少年早非池中之物,凭借赫赫战功,他一步步晋升至玄帝精武营的军司马,而今更是独当一面,荣升为长水校尉,威名远播,令人敬仰。
李林平接获南宫无为的密信,得知故人之子竟已如此出类拔萃,心中自是欣慰不已,当然也愿意扶顾。
念及亡兄旧情,他决意伸出援手,不仅是为了那份难以割舍的情谊,更是深知到了他这个级别,能还一份人情便是一份心安。。。
这种事情,就算事发了他也罩得住,只不过提前动作,不但能消弭祸患于无形,还能让谢源诚得点儿实惠,何乐而不为?
再加上曹久昌也不是外人,当即挥毫泼墨,刷刷点点就写下密令,着赵黑子亲自出了皇城,往白帝城宣令。
更兼还有手书一封,必要谢源诚亲启。
赵黑子和南宫无为、曹久昌轻轻点头示意,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羽檄,双手递给了谢源诚。
南宫无为知道这其中的秘辛,谢源诚知之甚少,推了他一把,就让赶紧接下那羽檄。
谢源诚杂记看的不少,知道这羽檄乃是军中用做紧急传讯之用。
说白了就是一封鸡毛信!视羽毛的多寡,来决定军情的紧急等级。
他还以为这奉车都尉甫一当上,就有军务要处理。
谢源诚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懈怠,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了那封轻覆着羽毛的信笺。
撕开信封上的羽毛,掏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一封家信。
谢源诚三下两下看完,得知自己的亡父竟然和当朝大将军都是弟兄。而更令人动容的是,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叔,不仅在他最需要帮助之时伸出援手,更是慷慨地赐予了他官位,赋予了他危急时刻便宜行事的特权。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谢源诚不由自主地转身,面朝北方,深深一揖。
南宫无为见他上道儿,也知道谢源诚已经明白这事儿的大概了。
又朝着赵黑子点了点头。
赵黑子这才不慌不忙的,又从怀中掏出了奉车都尉的印绶和一枚金牌。
谢源诚毕恭毕敬的接过,口中不断称谢,其实心里头想的却是,“这个赵黑子难不成是哆啦a梦变得?看着怀中也不咋鼓,怎么变戏法儿似的一件接着一件往外掏。”
至于曹久昌,这个本来意义上赵黑子绝对的近人,这会儿被那几个默契的无视了。
他一腔热血无处释放,只好又和谢政去扯犊子。
令也宣了,印信也给了,这会儿左右无事,老爷们儿么,剩下的无非就是吃肉喝酒了。
谢源诚诚心邀请,赵黑子诚心想去,当下几人一拍即合,都打马往谢府去了。
老领导来了自己地头,本来曹久昌得请客的。
只不过这厮没那么多心思,去谢家还省的自己破费,也是当下就把事情和武侯们一通儿安顿,乐呵呵的也跟着去了。
赵黑子一行四人,谢源诚也一行四人。
八个老爷们儿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城中,本来就阵势不小。
百姓们一见皇城来的人,也和他们的小郎君和曹头儿并肩而行,心中自豪更胜。
看看,咱这小小的白帝城,也和皇城中的大人们有交情。
活该那些该死的杂碎们被杀了头,活该咱们白帝城的百姓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百姓心中的念想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可看着大伙充满崇敬的目光,赵黑子也知道谢源诚和曹久昌干的不赖,心中同感骄傲。
于是,这一溜儿人马和一众百姓,各自得意各自的,竟然也丝毫不违和!
不多时回到谢府,听见马嘶蹄鸣,谢老大赶紧迎了出来。
他这会儿已经是内府的总管了,来了客人,自然是他出面。
要是众人回去谢政那边儿的话,就有谢老二伺候着。
谢源诚也不与他客气,让赶紧整治一桌子上好的席面,酒更是得去天一阁打来。
三句两句安顿好了晚宴,谢源诚带着众人就往谢政的书房走来。
谢源诚、南宫无为和赵黑子进了书房。
萧家一事所涉甚大,他们三个随便说说,恐怕就涉及军事机密。
谢政和曹久昌自己知道避嫌,也就不肯进屋,只坐在院里,充作护卫。
害的人赵黑子的三个随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和他俩一起扯犊子。
南宫无为举止间尽显从容不迫,他悠然落座于主位之上,手法娴熟地摆弄起那套烧水泡茶的雅致仪式,却是把发挥的地方留给了谢源诚。
谢源诚从袖中缓缓取出那面古朴而神秘的“回溯镜”,轻抬右手,将镜子递向赵黑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赵叔,今日非是在军营之中,礼节或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此镜中,藏着萧家与域外妖魔暗中勾结的惊天秘密,还请赵叔细观,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