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皖翼面色凝重,正色警告:“凌二,你以前不是说不会涉足家族争斗吗……若真要了她,无异于在府内乃至京城公开宣战,你是真想要争夺爵位?你可明白这背后的后果和牺牲!”
凌熠辰低垂眼帘,盯着手中的茶杯,声音沉缓而坚定:“我无意争夺爵位,我只要她一人。”
叶轩轻轻挽起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而后紧紧扣住凌熠辰的肩头,带着几分玩味地摇晃着:“喂,你看看那个小姑娘,除了模样生得标志,身材娇小,如同风中弱柳,一吹就倒的美人灯,哪里能够承受得起人世间的风风雨雨。若你真的有了纳妾的想法,改日我为你物色几个身材魁梧、既擅长武艺、能与你共舞刀枪,又懂得温柔体贴、能暖你心房的女子,送到你的院中。”
面对叶轩对于女性的独特见解,二人心照不宣,习以为常,而安皖翼则总是在三人之中展现出更多的沉稳与内敛。
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们三人出身不同,地位各异,但面对的困境同样复杂,费尽周折才得以在这样的环境中立足。特别是你,一旦从家中大公子那边夺取了任何东西,要知道,当年他身体抱恙时没有追究你的过失,将来却可能用百倍、千倍的重量反压于你,彻底毁掉你的一切。”
此言一出,四下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重,三人不约而同地朝楼下那对相互依靠的身影望去。
嫣然感觉到头上一重,抬头便迎上了凌予策深邃的眼眸,他正细致地打量着她,随后满意地淡笑道:“很衬你。”
“小娘子真是有福气啊,这支簪子是我们这里最珍贵的,插在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头上,真是相映成趣。”
小贩不停夸赞着,还热心地递过来一块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铜片,让嫣然能够好好欣赏自己的装扮。
一支翠绿的竹制簪子在她乌黑的发髻间显得格外醒目,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雅致,却似乎与她朴素的气质略有些不搭。
嫣然愣了愣,本能地伸手想要摘下这过分贵重的饰品:“实在太贵重了,奴婢不敢当。”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沿着她的手腕传来,凌予策的手指温柔地覆在她的腕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眼神淡漠中透着脉脉温情:“不准摘,这是命令。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话吗?不许对我疏远。”
被他触碰的地方仿若有电流穿梭,让嫣然的眼睫微微颤抖,心中泛起了慌乱,脑海中无端地浮现出凌熠辰咬牙切齿的模样。
迟疑片刻后,她温顺地点点头,尝试着抽回手,却又被凌予策用指尖轻轻勾住,再次拉回到了他宽厚的手掌中。
这次的力道比起先前更甚:“昨天是熠辰生母的忌日,我离府是为了私下为他举行祭祀。虽然熠辰表面上看似不在意,但昨日御医的话无疑触及了他的隐痛,我内心实难安宁,唯有这样做,才能稍稍慰藉自己。但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嫣然,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少爷,您……奴婢当然愿意为您保守秘密。”
嫣然一时忘却了被紧握的手,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笑容不自觉地在眼角绽放开来。
这抹喜悦不仅来源于被深深信任的感觉,她首先想到的是,若是凌熠辰知道了这一切,他多年来的隔阂能否就此化解。
为什么对主母保密情有可原,对他也要保密,这让她感到困惑不解。
“熠辰的自尊心极强,性格又急躁,如果直接告诉他,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凌予策及时的解释宛如春风拂面,轻轻平复了她心中的涟漪。
嫣然半懂不懂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如新月般的光芒,脸颊旁的酒窝浅浅荡漾,满是甜蜜:“大少爷,您真是奴婢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凌予策听罢,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
楼上,叶轩与安皖翼全程观看了这出好戏,尽管不明白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他们从凌予策为嫣然戴簪,到两人手牵手深情对视,再到肩并肩离开的背影,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但考虑到凌熠辰那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他们在欣赏好戏的同时也不忘小心谨慎,生怕他一不高兴就掀桌子冲下楼去。
直至两人的背影逐渐模糊,二人才放松下来,各自坐下,端起已凉的茶水,试图以此平复内心的激动。
叶轩不由自主地感叹道:“那丫头和凌予策真是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凌予策果然不负当年京城第一佳公子的美誉,若我是女儿身,必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以身相许。”
说罢,他又拍了拍凌熠辰的肩,继续说道:“凌二,说不定人家早对你大哥暗生情愫,你这一番折腾,恐怕是多余了。”
“老叶,休得胡言乱语!”
安皖翼轻声呵斥,同时伸手捂住了叶轩的嘴,内心深处却藏着同样的想法。
凌熠辰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显然心情糟糕至极。
……
连续几天的宁静,在樱花初绽的时节,京城迎来了每年最热闹的春日宴。
除了春节与中秋节,春日宴无疑是京中最受瞩目的庆典,人们借此祈求一年的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