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为何这里没有人侍奉您?小七去哪里了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凌予策并未立即作答,只是在看见她踏入帐篷的瞬间,轻轻示意桌上的包裹,目光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选择了沉默。
嫣然心生好奇,轻轻翻开包裹,只见里面躺着几件精巧的草编小饰品,瞬时她明白了这些是黛滢的杰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小玩意儿,满眼喜爱,反复把玩。
“真是多亏了大少爷您。”
她的语气中满是感激。
凌予策微微颔首,从书本中抬起头,目光暂时离开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随意询问起今日练习的详情。
嫣然一五一十地讲述着在铁链上练习的艰辛,以及不慎落水的尴尬经历,原本以为这些趣闻定能引来对方那温柔的笑颜,没想到今日的凌予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书卷,面无表情,眉头紧锁,仿佛并不愿意多谈。
直至听到凌熠辰亲自教授祝舞之事,他才缓缓回过神,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意外。
“你说,是二少爷亲自教你跳的祝舞?”
他的语气中难掩惊讶。
嫣然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亦感疑惑,从始至终都是凌熠辰亲自指导,旁人未有涉足,这对于宫中的规矩而言,实属罕见。
按照常理,此类事务应由宫中专司舞蹈的大师负责才是。
凌予策轻轻敲打着书卷,思考片刻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嫣然脸上的浅笑,轻声说道:“今年的春宴,熠辰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句话含义颇深,让嫣然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迟疑片刻,她还是鼓起勇气,轻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大少爷,二少爷刚才说不必我再做水祭,这……不会有麻烦吗?”
凌予策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讶,继而化为淡然的摇头。
“他说不用,你就依着他便是。如今的他,已是有能力影响大局之人,哪怕是皇帝的意愿,或许也能在他的筹谋中有所偏移。即便真有什么差池,也与你无关。”
嫣然所担忧的,并非自身可能遭受的责罚,而是害怕凌熠辰行事过于冲动,忽略了可能带来的后果。
察觉到凌予策情绪不佳,嫣然不敢再多打扰,正欲行礼退出,却被凌予策的声音拦下。
“那位送你编绳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闭目沉吟,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探索一个遥远的秘密。
嫣然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见状,凌予策似是猛然回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解释道:“我不过是好奇,当初你朋友让我转交这些东西时,顺口提了一句它们的来历。并无他意。”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嫣然握着的包裹上,动作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关怀。
她的心中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醒悟轻轻敲击,那份难以置信渐渐弥漫开来,竟让这位大少爷对她的这些简陋小玩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情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黑亮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婉而坚定:“奴婢确实不知那位恩人的性别,只知道他或她拥有着无比温柔的性格,细腻入微且极具耐心,仿佛每一缕温暖都是精心编织而成。”
提及那些草编小玩意的来历,嫣然的眼眸中顿时焕发出生动的光彩,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感激。
自幼至今,除了一副清亮的歌喉伴随着她的成长,为她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些许乐趣,家中并未给予太多可以消遣的玩物。
及至踏入戏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似乎永远被包围在无尽的曲谱与唱腔之中,生活的色彩单一而又乏味。
然而,在那座略显破败却充满故事的戏园子里,那些平凡却又充满巧思的小玩意,成为了她心灵的一抹亮色。
每当那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戏台之下,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听完一天的戏,而后留下那些精致的小礼物与些许银两,如同一阵轻风,悄然来去,不留痕迹,那段时光成了嫣然最为期待的日常。
可惜的是,自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之前,她已有足足三个月未能再见那神秘身影的出现。
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她离开之后,那个人是否还会继续光顾那寂寞的戏楼,是否能够察觉到那熟悉的位置上,已没有了她熟悉的身影,是否会有一丝怀念?
正当嫣然沉浸在这份淡淡的忧愁之中,“嘿……”
一声细微却带着几丝玩味的嗤笑,将她的思绪猛然拉回现实。
她愕然抬眼,只见床榻上的凌予策神色依旧,似乎一切都不过是他心头不经意间泛起的一朵涟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嫣然眨了眨眼睛,疑惑之情油然而生,难道刚才那声响只是外面风过树叶的错觉?但随即,凌予策那几不可察的深呼吸,以及脸上时而紧绷时而松弛的微妙变化,似乎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既有自嘲,又似对他人的讽刺。
“你从未谋面,又怎敢断定那人必定良善?”
凌予策的声音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