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担心翠红受惊难眠,是以陪了她一夜。
次日醒来翠红的精神状态倒是不错,反倒顾青鸢一副困恹恹的样子。
“翠红,你睡觉会打鼾啊。”顾青鸢打了一个打哈欠,完全没有睡够。
翠红矢口否认,“不可能,我才不打鼾呢,我从来没听到过!”
顾青鸢:“……”
琉璃进来正好听到这番话,嗤笑道:“你能听到就有鬼了!”
“过来吃饭吧,你们两个起的这般晚就只剩下白粥了!”
桌上有三碗白粥一碟小菜,翠红探头问道:“琉璃姐姐,你也起晚了啊?”
琉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们两个都歇了,院里就剩我一个管事的,我忙到现在还没顾上吃饭好不好!”
翠红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话,乖乖坐到了桌边。
琉璃瞥了顾青鸢一眼,搅了搅碗里的白粥,“某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诅咒,三天两头的惹出是非来,若是碰到有心疾的吓都要吓死了。”
顾青鸢眨眨眼,“那就烦请琉璃姐姐再忍我几日,等我卷铺盖走了就不会再这样了。”
搅动白粥的汤匙停下,琉璃低垂着眼睫道:“虽然麻烦了些,但倒是也热闹,你这般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了。”
语落又补了一句,“我是怕夫人和少奶奶不适应,我自然无所谓的。”
顾青鸢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她伸手揽住琉璃,笑着道:“知道知道,琉璃姐姐才不会想我呢,但我会想你们的,以后还会经常回侯府烦你们的。”
琉璃虽一开始讨厌过她欺负过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琉璃从未错过,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琉璃嘴上不饶人,可心肠却热,与顾宝瑜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如果可以选,顾青鸢更希望有琉璃这样的姐姐。
在家会骂人,出外却护短。
琉璃闻言也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她挣脱开顾青鸢,提醒道:“你这哪里有乡君的样子,以后你就是主子了,该拿乔的时候也别落了下风。”
顾青鸢心中一软。
老天是看她上辈子过得太苦,这辈子才让她遇到了这么多善待她的人。
“乡君,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顾青鸢几人相视一眼,看来是顾宝瑜那边有动静了。
杨氏平时从不掺和二房以外的事,这次却带着顾青鸢亲自跑过去看热闹。
永平侯夫人显然哭过一场,眼睛还红肿着,见杨氏前来眉宇见闪过一抹不快。
“大嫂节哀啊。”永平侯夫人虽有意遮掩,但杨氏对其中细节自是了如指掌,“我闻此噩耗也是心痛不已,更何论大嫂你了,不知大嫂可查出孙公子过世的真相了?”
查是查出来了,但真相永平侯夫人根本说不出来。
自家侄儿想要强占儿子的妾室,结果被妾室反杀,这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永平侯夫人脸色铁青,还是曹思柔叹声开口道:“表哥昨日与二哥吃多了酒,离开的时候不慎误闯了宝姨娘的房间,宝姨娘受了惊吓误以为表哥是贼人,不慎误杀了表哥。”
杨氏挑挑眉,青鸢猜的没错,顾宝瑜果然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宝瑜当然不敢说实话,若让人知道她撺掇孙平算计顾青鸢,不但声名尽毁还会惹永乐长公主不快。
既然孙平的死如何都与她逃脱不了关系,倒还不如全自己一个贞洁的名声。
永平侯夫人其实恨不得宰了顾宝瑜,好给娘家一个交代。
可此事已被侯爷知晓,侯爷不但劈头盖脸训斥了她一番,还夸赞顾宝瑜忠贞,责令她不许惩处顾宝瑜,甚至还亲自去慰问了顾宝瑜一番。
顾宝瑜此番被吓坏了,全程缩在角落里不说话,顾青鸢进来时她甚至将头埋得更低了,全然没有曾经的清高之姿。
顾青鸢能全身而退,又怎么会揭穿她。
直到出了永平侯夫人的院子,顾青鸢才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顾宝瑜吓得身子一抖,仍旧没敢抬头。
“我不日就要搬到公主府去了,日后难以再与姐姐相见,临别前唯有一句忠告想告诉姐姐。”
顾宝瑜始终回避着视线,显然之前的画面让她受了不小的刺激。
顾青鸢望着顾宝瑜,前世两人最后一次相见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她因顾宝瑜而被砍掉双手,奄奄一息之际顾宝瑜在探望她时却告诉她要守住风骨。
如今她也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我知姐姐生活不易,但还望姐姐能够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守住顾家嫡长女的傲骨,莫要让顾家上下失望让顾府蒙羞!”
顾宝瑜抬起眼帘,眸中情绪交织复杂。
这些本是她时刻挂在嘴边训诫庶女的话,有朝一日竟落回到了自己身上。
这滋味当真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苍天无情,竟让她沦落至此。
顾青鸢不欲再多言。
永平侯夫人已恨毒了顾宝瑜,不需要她落井下石,顾宝瑜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乡君,靖安王爷来府中寻您了。”有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