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眼底复杂,除了震惊好笑外还多了一丝探究。
她曾听赵月提及过一种病症,有人会莫名自信,觉得身边的异性都喜欢自己。
甚至哪怕两人连话都未曾说过,只需自他身边经过,便会被他当做追求者。
她初听时以为这是一个笑话,可眼下看着信心满满的黄博文。
她信了。
“黄公子病了多久了?”
黄博文皱眉,“什么病?我身体一直很康健。”
顾青鸢摇头,眸色认真的道:“不可能,黄公子若非病了怎么可能说出这般荒谬可笑的话来。”
初为医者,顾青鸢对这种疑难病患十分好奇。
“你……你什么意思!”黄博文反应过来顾青鸢的话中之意,气得瞪圆了眼。
他生来容貌俊美,府中丫鬟无不痴迷于他,便是花楼里的姑娘也为了他大大出手,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
黄博文这般想着,却不知府中丫鬟是畏于他的身份不敢反驳,而花楼的姑娘为的则是为他兜里的银子。
黄博文眯了眯眼,勾唇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乡君是想与我欲擒故纵的把戏,好让我更加痴迷于你。不过乡君怕是要失望了,我生性正直端庄,眼里断容不得这等小心思,乡君还是坦诚一些的好。”
白霜捏得拳头直响,好想上去给他一拳!
顾青鸢摇摇头。
看来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顾青鸢转身欲走,黄博文刚想上前,便被一个小少年挡住了去路。
莫云勋个子虽矮小,可眼神却十分凌厉,他目光幽幽的看着黄博文,冷冷留下一句,“再敢上前,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莫云勋在外时间长了,即便一直在学规矩,身上仍有痞气难以改变。
“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这般与我讲话!”黄博文怒斥道,扬声对走下台阶的顾青鸢道:“乡君,你这奴才实在不懂规矩,日后我黄家可不要这样的恶奴!”
“奴才”两个字听得莫云勋眉头深拧,顾青鸢冷冷淡淡的回头道:“他不是奴才,他是我弟弟。而且,他方才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莫云勋见她护着自己,先是唇角翘了翘,可旋即又对“弟弟”两个字不甚满意。
自己只比她小了一岁不大,谁是她弟弟!
莫云勋扫了黄博文一眼,拂了拂腰间挂着的钱袋子,负着手阔步离开。
黄博文心里气得紧,顾青鸢的性子真是一点不讨喜,哪里比得上上官郡主半分。
可想到上官郡主的交代,他抬步欲追,可不知台阶上何来的几颗弹珠,他一脚踩上,一路从台阶上翻滚旋转着,最后以高难度的姿势摔下。
“哎呀,我的腰、我的腿、我的俊脸……”
藏在暗处的莫云勋阴测测的勾起了嘴角,摔死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当顾青鸢得知黄博文被人抬出公主府时,不禁诧然,“好端端的怎么摔成那样?”
莫云勋暗自弯着唇角道:“这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自是老天的报应。”
白霜睨了他一眼。
莫云勋那点小动作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这小子年纪不大一肚子坏水。
不过那个姓黄的也的确膈应人,这小子也算给她解气了。
顾青鸢点点头,没多做理会。
黄博文这般有恃无恐,想是许青给了他底气,只怕这个时候许青正与永乐长公主提及她的婚事呢。
顾青鸢弯了弯唇角,闲适的抿了口茶。
殿下那里根本不用她担心。
果然,许青与永乐长公主说完之后便挨了一顿骂,“你那两只眼睛是看什么用的?那黄什么的都长成什么样子了,脸上的水粉比女子都厚,还抹了胭脂唇脂,恶不恶心!”
许青抽抽嘴角,为他找补道:“这是最近京中文人的流行,许多文人墨客都会抹妆,倒也无伤大雅。”
“就算脸上的妆能洗,家世还能改吗?”
“咱们莫欺少年穷,虽然黄家家境一般,但待他春闱高中便可平步青云……”
永乐长公主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平步青云?朝堂时隔三年便有一个状元郎,几个混出名堂来的?况且就他那模样还少年,你莫要在这里与本宫扯笑了。”
倏然,她眯了眯眼,眸光锐利,“你怎么如此为那姓黄的言语,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不成?”
许青忙解释道:“他能给我什么好处,我这都是为青鸢着想啊。她虽被封为乡君,可仍是罪臣之后,依照律例是只能为奴为妾不可为正妻,就算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京中权贵岂会自寻麻烦。”
“但旁的我不敢说,青鸢要是与黄公子定亲,那定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她娶进家门,绝不会让青鸢受一点委屈。”便是为了那丰厚的嫁妆,他们也会将场面做足。
谁知永乐长公主却只抬了抬手,漠然道:“他们不肯娶,以为我们便想嫁不成?青鸢虽非本宫血脉,但既做了本宫的女儿岂有低嫁之理!退一万步讲,就算日后难以寻到好人家,有本宫这公主府做靠,足以让她一辈子荣华不尽。”
最后这句话让许青心中一震,她竟想将公主府留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