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
顾宝瑜垂散着满头青丝坐在榻前,“世子呢?今日可宿在了后院?”
“世子今晚并未回府,说是宿在了友人家里。”
顾宝瑜怒而拍榻,“什么友人,分明又去外面寻欢作乐去了!后院住满了莺莺燕燕,难道还不够吗?”
小婢女垂首不敢答,顾宝瑜抬手遣她出去,烦闷的独坐在铜镜前。
曹玉这个负心汉竟如此待她。
可曹玉不在府里,那个人岂不又要……
顾宝瑜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正是永平侯赏给顾宝瑜的婢女肃娘。
肃娘面无笑意,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般,“侧妃该梳妆了。”
顾宝瑜打了一个寒颤,果然……
明明已入夜,顾宝瑜却只得重新梳起繁琐华丽的发髻,穿着广袖长衫,随着肃娘行至了一处厢房。
“侧妃进去吧,奴婢在外候着。”
顾宝瑜不大情愿的推开了房门,屋内烛火旁一中年男子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响动缓缓睁开眼眸。
他的眼自下而上带有侵略性的打量着顾宝瑜,如同在欣赏着一件文玩。
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但顾宝瑜还是不习惯被这般注视,低低唤了一声,“侯爷。”
屋内坐着的男子正是风评极好的永平侯,他从不似寻常权贵那般流连花丛,后院也只有两个母亲和妻子安排的姨娘
可只有顾宝瑜才知道,他这副道貌岸然的面具下藏着怎样卑劣的面容。
身为父亲却对儿子的女人威逼利诱,迫使她不得已屈服于他,她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恶心的人,偏偏她无力反抗。
“来了?”永平侯朝着顾宝瑜招招手。
顾宝瑜垂眸走上前,乖巧的坐在一旁。
永平侯满意笑笑。
他不在外寻花问柳是因为他不喜欢出身卑贱的女子,他喜欢世家大族所培养出的贵女,更喜欢这些骄傲的清高的贵女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但侯府的名声容不得他胡来,所以他只能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顾宝瑜的出现。
侍郎府的小姐、才貌双全的佳人,简直便是为他量身打造。
而他也并未花太多心思,这顾宝瑜看似清贵,实则既贪慕虚荣又在意颜面,他许诺给她世子侧妃之位,她便欣然应允。
烛火一晃,二人相拥入榻,顾宝瑜虽极尽配合但她心底实则还是不愿的,想她堂堂侍郎府嫡长女,什么样的好男儿配不得,如今却要委身一个与自己父亲年岁相当的男人。
老天待她还真是不公。
这一刻她开始怀念在顾府做大小姐的日子,何等的自在幸福。
云雨过后,顾宝瑜试探开口,“侯爷,如今已至深冬,我父亲母亲还在边境受苦,您应是了解我父亲的,他哪里敢做科举舞弊这样的事。”
永平侯餍足的卷弄着顾宝瑜的发丝,语气慵懒,“谁让你父亲那般胆小怯懦,不过被抽了两鞭子就画押招供,毫无骨气可言。”
顾宝瑜不喜听有人这般侮辱自己的父亲,可偏生她又反驳不了,也气恨父亲为何就不能再忍一忍,怎就不能如她这般隐忍蛰伏。
永平侯只当顾宝瑜是个消遣,岂会为她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日我在府里看见了你妹妹,那应是你们府上的四姑娘吧?”永平侯突然幽幽开口。
顾宝瑜本未多想,点头应了一声,待抬头看到永平侯那暗示十足的眼神时,她顿时有些慌神。
莫非侯爷看上了宝钗?
不行,绝对不行!
这般一来自己的事就会暴露,她不能让家人知道她如今的模样。
“宝钗年纪小性子倔,一点都不懂事。”顾宝瑜眼珠一转,笑着道:“反倒是我那二妹妹,自幼聪慧乖巧,比起宝钗不知强了多少。”
永平侯却只是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与长宁乡君不和已久,怕是巴不得她与你落得一般境地吧?”
顾宝瑜被人揭露心思面色一热。
永平侯当头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那二妹妹是个有手腕的,比你们父女都要强上百倍。如今她风头正盛,又入了靖安王爷的眼,日后或会成为靖安王妃也说不准。本侯还未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岂会去做这种蠢事。”
“什么?靖安王妃,就凭她?”顾宝瑜惊坐起身。
“你还不知道?”永平侯眼里的笑略带讽刺意味,“贵妃寿宴上天降异象,长宁乡君引仙鹤降凡被虚明国师称为祥瑞。靖安王更是公然维护,为了她不惜重伤上官郡主。”
每一个字眼都如匕首一般插入顾宝瑜心口,让她几欲发狂。
那个小庶女她何等何能!
自己这个嫡女尚且深陷泥泞,凭什么她越爬越高!
永平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噙笑道:“所以你便乖乖认命吧,只有本侯才能给你荣耀。”
顾宝瑜被重新压回床榻,男人的触摸亲吻让她恶心,但这痛苦远不及顾青鸢所带给她的。
次日起身,顾宝瑜便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烦闷,直接上门去寻顾青鸢。
顾青鸢正在做女红,年节将至,她想给永乐长公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