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也扎完方子也开完,白鹤染觉得也没什么紧要事了,就跟着默语一起收拾药箱子准备走人。可君慕擎有点舍不得她走,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话题——“二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咱们还没谈诊金呢!”
“可不!”白鹤染一拍脑门,“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君慕擎笑她:“贵人多忘事,二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自然不可能将这样的小事随时放在心上。”
“不不不!”白鹤染连连摆手,“这可不是小事,赚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把收银子当成是小事,二殿下也太高看我的觉悟了,我实在不是什么深明大义之人。”
君慕擎失笑,“那二小姐看看这个诊金该怎么收?你开个价,多少都行,只要我燕王府有的,我必双手奉上。若实在没有,我想尽一切办法也筹划来,绝不让你为难。”
白鹤染眨眨眼,“二殿下如此好说话?当初我们府上办寿宴时您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君慕擎好不尴尬,“当初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在下实在惭愧,惭愧之至。”
她也不再揶揄,只想了想道:“二殿下觉得自己值多少银子?值多少就付我多少吧!”
君慕擎一愣,这是怎么个算法?“你这要说,我可真不能给少了。”他苦笑,“我是东秦二皇子,也是父皇钦封的燕王,但我在皇子间是没什么份量的,所谓价值,大抵也就是那座燕王府。二小姐这是想要我的燕王府?”他忽然升起一种期待来,白鹤染要他的燕王府,如果她能嫁给他,燕王府自然不就是她的了吗?
可白鹤染却摇了头,“我要你王府做什么?那么大的宅子,一个人找另一个人都得找上小半个时辰,累得慌。诊金的事今日不急,待二殿下的腿脚全好了再付吧,给多少
都随你,左右是自己给自己估价,你不嫌掉价,我也就不嫌少。”
话刚说到这,突然就听夏阳秋扯着脖子在外头喊了起来——“王妃!有个太监找你!”
“恩?”白鹤染一愣,太监找她?“哪个太监?江越吗?”
君慕擎却狠狠皱了一下眉,直觉告诉他,怕不是好事。他认识夏阳秋很多年,这条腿就治了多少次了,太了解这老头子的脾气。江越是站在老九老十那一边的人,跟夏阳秋关系匪浅,如果是江越来,夏阳秋肯定不会是这种没有好气的动静,早就勾肩搭背论起哥们儿来了。
夏阳秋这一嗓子其实就是给屋里报信儿呢,来的人十有八九不是善类。
他拉了白鹤染一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去看看。”
白鹤染摇头,“殿下还得再坐一会儿才能下地,况且说了是找我的,殿下出去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能下地就叫人用椅子抬我出去。外头来的人十有八九要与你为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白鹤染还是摇头,将他拉在自己腕间的手扳了开,“二殿下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上都城里想与我为难的人多着呢,不差这一个。殿下若不放心就在屋里多坐一会儿,待我将人打发了再回来与你说话。”
她摞下这句,转身就走了出去。默语赶紧在后头跟上,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二皇子一眼,见对方正双目含情地目送着她家小姐的背影,不由得暗里摇头。小姐在感情方面总有些迟钝,这位二皇子分明是经此一事对她产生了感情,可小姐还没看出来呢!
二人出了屋,一眼就看到外堂中间站着的三个宫人。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粗胖,脸带横肉,白鹤染能轻易就闻出他身上隐隐散出的血腥气息,说明这人杀戮极重,手上人命不少。
“你
就是白家二小姐,白鹤染?”横肉太监瞪着大圆眼珠子朝她看过来,然后发出一个轻蔑的冷哼,“白鹤染,你可是让咱家好找啊!太后娘娘近日凤体抱恙,故命咱家宣你入宫问诊。你收拾收拾,这就跟咱家跟走吧!”
白鹤染都气笑了,“太后娘娘宣我问诊?公公怕是弄错了吧?我一个深闺小姐,又不是大夫,太后娘娘身子不好该宣的是太医院的太医大人,召我一个小女子入宫是何意?”
“恩?”那人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白家小姐这意思是不想给太后她老人家瞧病了?”
她微微欠身,“不是不想,而是深知不能耽误娘娘凤体,不敢胡闹。”
“放肆!”尖锐的声音立时扬了起来,“你竟敢说太后娘娘是胡闹?”
“我是说我自己胡闹。”她心平气和地道:“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去给太后瞧病,那不是胡闹是什么?再者,宫里主子们抱恙那都是太医院的职责,没听说还要从宫外请大夫的。”
“以前没听说,现在咱家就让你听说一下。太后娘娘说了,就是想让白家二小姐为她老人家瞧病,因为皇上都夸你医术高明,还下了赏赐到文国公府,难不成二小姐还要说皇上也是信口开河胡闹下的圣旨吗?”
白鹤染摇头,“臣女可不敢认同公公的观点,在臣女心中,皇上是东秦的天,金口玉言,绝非公公所说的信口开河。还望公公三思,可不好私下里议责皇上。”
“你——”这太监也是开眼界,这磕到底是怎么唠成这样的?怎么变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