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动了这头就更会让法门寺起疑,一旦走漏了风声让那江氏跑了,得不偿失。现在他们起疑也晚了,东西我势在必得,得到之后还会把罪名扣在法门寺主持头上,那些与右相府有瓜葛的人只会以为这是一次黑吃黑,短时间内不会往别处去想。”
“那东西运出去之后呢?送到哪?尊王府吗?还是阎王殿?”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怕是东西一进京就会被人瞧见,这个局就白做了。”
“四哥可有合适的地方?”她原本是想直接拉到今生阁的,可今生阁没那么大的空地方,吞不下这些东西,所以势必会往尊王府运。眼下君慕息说得没错,尊王府目标太大了,万一被人看见,人们就会怀疑是朝廷对右相府动了手。那么该慌的人就会慌,该跑的人也就会跑,这个局真就像上皇子说的那般,白做了。
“不如送到右相府的外宅,也就是如今右相刘德安住的地方。这样既然是被人看到,那些人也只会以为是右相府的人自己在折腾。左右那地方也已经被控制住,里面的东西早晚都是要被查抄的,便暂时当做钱库来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去取就是。”
白鹤染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到是个好主意,那便这么定了,就送到刘家外宅。”她说完,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再向前指了指。君慕息知道,地室要到了。
原以为这条暗道里会有埋伏,他二人甚至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然而这眼瞅着就要走到地室了,埋伏始终没有出现。但是地室烛火通明,却有异样的声音远远传了来。
白鹤染停住脚步仔细分辨,渐渐地皱了眉。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呼吸,撞击,浅吟低吼……
这动静傻子都听得出来,分明是有人在这地方行其好事。
她偏头朝君慕息看去,对方也正皱着眉,苍白的面上渐起愤怒之意,却也微微脸红。毕竟是跟自己未来的弟妹一起听到这样的声音,这让他觉得十分尴尬。
白鹤染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再笑出声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
君慕息不解地看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笑。可这一看之下他就懂了,是嘲笑,还是在嘲笑他。他下意识地就想问她为何这般嘲笑自己,可随便想起在外面时白鹤染断过他的脉,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她是个大夫,又怎么可能断不出他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他不想再问,将她的嘲笑照单全收,只是眼中悲戚之色渐浓,看得白鹤染也笑不起来了。
“生气了?”她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我方才笑是因为想说我一个姑娘家都没脸红,你个七尺男儿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君慕息一愣,“因为这个?”
“不然呢?”她挑眉,眼里装着满满的挑衅,“不然四哥以为我在笑什么?而你又在哀伤什么?按说心上人回到身边,该是多高兴的事,可为何今日再见,我竟从你身上看不出半点生机?我说你是一具行尸走肉或许太难听了,但是在我眼前站着的,的确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曾经那个和光同尘温润如玉的四殿下,已经不见了。”
她一句接着一句,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得见,虽然耳边还伴着那对野鸳鸯苟合的声音,可是丝毫不影响她咄咄逼人的追问——“四哥你告诉我,那苏婳宛,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