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觉得很奇怪,因为昨天晚上他还看到那位夫人和她的瘸腿相公了,怎么一宿的工夫人就不见了?还有员外夫人一行,似乎也少了一个丫鬟。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兴许是他去问那镯子的时候人家已经下了船,他没有看到而已。
虽然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毕竟那时候还没有让客人们开始下船呢,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人总不能凭空就消失了,一定是在他没留神的时候人家已经先走。
平子叹了一声,关上舱门,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脑后。
此时的白鹤染已经扮作丫鬟小菊,昨晚悄悄上船来的冬天雪扮成珠云,二人跟在扮成员外夫人的默语身侧,正小声低语着。
君慕凛早就下船了,面容已经再次换过,腿也被白鹤染恢复完好。二人的目标都是兰城卫府,只不过白鹤染在明,君慕凛在暗。
员外夫人一行下船时,船工们其实都是有所期待的,因为这一路上她的表现都是很豪气,时不时就会赏些个玩意,每天给她送水送吃的船工都会得到几钱碎银子的打赏。这会儿到了目的地,如不出意外,员外夫人下船时一定还会有赏。所以人们都在等着,都有期盼。
可惜,员外夫人谁都没赏,一个铜板都没有扔出来,而且一行三人个个都板着个脸,像是生了很大的气。
船工们心里头纳闷,没得到打赏也很是失望,但却不敢表示出不高兴,更不敢多说话。毕竟到了兰城境地了,兰城知府可是员外夫人的亲哥哥,谁敢招惹?
所以船工们只琢磨着她为何生气?该不会是哪里怠慢了人家,惹人家不高兴了吧?
白鹤染三人上了码头,站在岸边张望,望了许久都不见
人来。默语表现得很气愤:“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我今日到兰城,为何不派车来接我?哼,该不是纳了美妾连我这个妹子也不理会了吧?”说完了话,一回头叫了位船工,“你替我往兰城府衙走一趟,去告诉我哥哥一声,就说我已经到了,让他赶紧派车来接。”
说完了就想摸银子打赏,船工见她有打赏的动作都开始笑了,可惜等了半天发现员外夫人什么都没摸出来。默语叹了一声,“去叫人吧,叫来了人自然会有赏,我哥哥不会吝啬的。”
船工也不明所以,跟船老大说了声去向,一溜小跑就进了城。
另有船工搬来椅子请她坐,默语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脸上怒气依然未消。
有人注意到员外夫人的一只手一直缩在袖子里头,偶尔露出一小截儿来,好像是包着白布,像是受了伤经过包扎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合计着如果是在自家船上受了伤,兰城知府会不会怪罪他们?再有两天就返航了,要是出了事可不好办。
等了半个多时辰,报信的船工终于回来了,是坐着一辆马车回来的。他跟车夫在车厢外头并坐,后头还跟着另一辆马车,且明显比前面这辆宽大也华丽许多。白鹤染听到有人小声说:“那是卫大人的车驾,想来是卫大人亲自来接自己的妹子了。”
两辆马车都停到了码头,小船到了码头赶紧就跳下来,跑到了默语身边回话:“夫人,知府大人亲自到了。”说完就退远了去,不过看他的表情,估计也是没拿到打赏。
默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怒容看着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的人。从衣着就看得出,那位是知府卫大人没错了,因为兄妹二人在
长相上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难认出。
默语抬起一只手往自己眼睛上抹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眼圈儿都跟着红了。
再开口,声音沙哑,一边说话一边掉眼泪:“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双手掩面,人们这才发现,员外夫人的右手果然包扎了起来。
兰城知府卫景同皱着眉站在默语的面前,盯着默语看了许久,就在白鹤染等人几乎要以为自己的伪装没有骗过他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别哭了,先上车再说。”
有随行的官差将白鹤染一行扶上马车,卫景同也一并上了去,两辆马车调转了头进了兰城,岸边的船家这才松了口气。船老大问那些船工们:“员外夫人的手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摇了头表示不知,船老大抹了一把汗,大冬天的,他都吓出汗了。也不知道员外夫人伤得如何,不过看样子卫知府是没打算追究,但愿不追究,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来了两辆马车,但回去的人却都挤在了一辆里,另外一辆马车是空跑回去的。
默语由白鹤染和冬天雪陪着,对面坐着兰城知府卫景同。卫景同当然是不知道对面这三人究竟是谁,他只是不停地在打量自己这个妹子,还有她身边这两个丫鬟。
默语不高兴了,“哥哥你是在做什么?我远道而来你不接我,现在我上了你的马车你又不关心一句,你看看我的手,我的一根手指头没了,你就不问问是怎么回事?船上的人都说你纳了美妾之后性情大变,我还以为是他们瞎说的,合着这都是真的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待我好着呢!现在这是怎么了?”
卫景同又看
向她的手,虽然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