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觉得自家主子想多了。
那宋元襄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以前怎么会被丞相府的人欺负那么长时间?
就算她现在觉醒了,但也就是对付对付丞相府的那些人罢了,想要查到他们头上那还早得很。
而且自家主子跟郡主不是合作了吗?
就算她察觉到了什么,应该也会为主子隐瞒的吧?
“准备一下,明日就去女学拜师。”
他没忘记宋元襄说的话,入学第一天就闹了个大的,明日只怕会更加难以自处。
他也该出去见见人了。
“是。”
胡言乖顺地退了下去。
嬴姮盯着外面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轻轻揉了揉脑袋,索性提起长剑出了门。
胡言在一边看着,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主子这样到底行不行啊?”
齐商跟乱语从暗处走了出来,三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回头去看嬴姮。
朝阳已经慢慢升起,橘红色的暖光打在他单薄的身子上,不叫人觉得温暖,反而带着一股深深的凉意。
明明他们主子不该是这样的。
“你命人去准备热水吧,一会主子累了泡一泡,说不定能睡一觉。”
“好。”
三个人没再多交流,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
昨日刘胜楠跟宋元襄入学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今日女学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就往学堂里赶,路上也是叽叽喳喳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出云学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消息传到相府的时候宋广霖唇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孽女是在哪里都不消停!”
本来他还在高兴想着宋元襄不回来了也好,他起码不用觉得膈应。
毕竟只要一想到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在府里逍遥快活着他就难受得紧。
没想到那死丫头跑到女学去逍遥快活去了。
还把很多人弄得不快活了。
纵然终于有人能懂他的感受这件事让他很是开怀,但想到那些人都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宋元襄得罪了人自己也要跟着被针对,他就又气又难受。
本来他现在还要奉命去找继室跟他成婚,背地里应付土地庙见到的那些人……这已经叫他焦头烂额,宋元襄这边还不消停,他一个头两个大。
“老爷,你别生气。”
周姨娘如今进了大理寺,而且很大可能是不会回来了,府上从前没机会露脸的姨娘自然是争抢着要来露脸。
曾经孕育了一子一女的秋姨娘自然拔得头筹。
她带着女儿一起来,哪怕是宋广霖并不想见到这些聒噪的女人也没办法拒绝。
“爹爹,你别生气。”
宋元沅在出门时已经得了亲娘的吩咐,知道如今讨好父亲是第一要务,所以她努力露出乖巧的微笑,用公筷给宋广霖夹了一个芝麻包。
“爹爹尝尝这个芝麻包,是姨娘亲手做的。”
“味道很不错。”
宋广霖眉头依旧紧皱着,但到底没有刚才那么脸色难看。
“你去做这些做什么?”他扫了秋姨娘一眼,这一眼叫他嘴边的话都顿住了。
从前府里上下都是周姨娘做主,宋广霖对那种事也不热衷,所以对于自己后院里有多少人他甚至都心里没数,只偶尔想起来了可能会叫来问问话,但也从不去那些人那里过夜。
不然周姨娘闹起来他只觉得麻烦至极。
加上周姨娘伺候得也算是合心意,他也就懒得换人。
如今骤然看到精心打扮过的秋姨娘,他才知道秋姨娘姿色居然也很不俗。
哪怕是生过两个孩子,但因为深居简出的关系,宋广霖甚少看到她,因此一晃神,他竟然觉得秋姨娘跟从前没有半分变化。
宋广霖脸色柔和了些许,语气也温柔了起来:“家里有厨子,你若是想吃便吩咐那些人去做。”
“不必费这个心思。”
秋姨娘注意到了宋广霖的神色变化,笑呵呵地给宋广霖递上豆浆,轻声说:“这是我早上带着人亲手磨的,老爷你尝尝。”
宋广霖目光更加温和:“你呀。”
秋姨娘这才道:“要入老爷口的东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纵然这些年我与老爷相处甚少,可能也不知道老爷是否还爱吃这些东西了,但只要老爷你想吃,我便给你做。”
男子都是希望女子心底只有自己,以自己为天的。
宋广霖从前在宋元襄的母亲面前总是伏低做小,生怕她不高兴。
再者她本来也是武将之女,其实也没那么精细。
别说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就连洗手作羹汤她都不行。
周姨娘以前倒是也温柔小意,后来眼见着相府只有她一人独大,便跟宋元怜一起只知道哄着他,好话没少说,好东西也没少送,但都是借花献佛,瞧不出真心与否。
跟秋姨娘的心意比起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宋广霖想到这里不免还有些愧疚。
“这些年,是我冷落了你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