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眸光淡冷地斜睨他一眼,将烟旋转摁灭,适可而止。
周非墨见他喝酒,没一会也把烟掐灭,安静继续,同样拿起酒杯跟他撞了个清脆响声,“换个话题。我问你,如果齐连枝说要跟你结婚,你结还是不结?”
谢衍往喉里灌进半杯,冷静且从容开口:“结,为什么不结。”
少年时期青梅竹马的心动,早就让他将齐连枝印刻在心上,藏着护着,恨不得她也知道,像他待她一样喜欢自己。
但时过经年,女人张扬身影在记忆里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旧影,他已经开始分不清,这份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周非墨双手环胸,意味深长啧了声:“那不就得了,不说了,想再多齐连枝又不会跟你求婚,等着就是。”
谢衍漫不经心地掂量酒杯,折射出凌冽寒光,周非墨瞬间求饶,嬉皮笑脸地压下酒杯。
琥珀色酒水荡漾出涟漪,他开玩笑道:“你这么犹犹豫豫,该不会是因为你现在养的那位吧?”
旧话重提。
咕嘟咕嘟倒入玻璃杯的声音盖过空气中的静默。
周非墨嘴角弧度逐渐扯平,顿了顿,试探问:“真的啊?”
谢衍绕着冰凉杯口摩挲,没有回答。
周非墨见他沉默,不死心又问一遍。
谢衍径直从沙发上站起,单手挑开瓶盖,语气有些疏离的冷,挺不在意:“玩玩而已。”
“你就不怕她知道生气?”
“她很乖。”
言外之意,不会生气。
周非墨没再追问。
毕竟,圈内谁不知道,谢衍身边那位,最听他的话呢。
到达周非墨给的地址,推开门,浓厚酒气扑面而来,冲的褚寻不自觉皱眉。
她走进去,发现没有其他人在。
环顾一圈,才在宽大沙发找到被黑暗彻底笼罩的谢衍。
毯子盖过头顶,整个人颜色浅的仿佛未上色的胶卷底片。
褚寻没开灯,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向他走去,刚蹲下,视线就对上谢衍狭长幽深的眼,蕴着层湿漉水色,蛊惑诱人。
年轻时脸颊还带点稚嫩的肉,有种精巧的幼态感,如今六年过去长开了,清隽眉骨轮廓深邃,脸缘线条清晰分明,俊朗悦目。
褚寻半蹲在他身侧,这么大个人歪倒在沙发里,难得失去一贯正经坐相,看来喝的有点多。
“扶我。”他朝她伸手,懒懒掀眸睨她,酒气熏染得眉目狭裹几分惫懒的散漫感。
褚寻呼吸微顿,这种状态的谢先生,很少见,也很容易让人心生怜念。
她轻轻颔首,挪过去,弯腰抓住男人手腕,横到他后背试图抱起他。
鼻尖嗅到的除了苦中带涩的酒气,还有尼古丁弥漫后缭绕的烟草味道。
很淡,之前没怎么闻过。
直到这时候被气息包裹,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谢衍为什么会喝醉。
他向来克制。
她不太习惯这样随意放纵的谢衍。
一股失落和酸涩的感觉在胸口愈演愈烈。
“谢先生,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褚寻抛开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扶着人起身坐好。
即将抽离的手被谢衍握住,她垂眸,只见他搁在唇边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嗓音因为酒精有些沉而粗粝,失了温和:“茶盒在第五个柜子,第一层就是。”
褚寻指尖蜷缩,“好。”
她转身想走,但没能走动。
砰——
谢衍从桌面倒杯茶利落饮尽,拉着她往后拽倒,软绵隔着布料压在他大腿上,呼吸急促两分,收敛,轻松抱起她放到餐桌上。
残羹冷炙早已收走。
她半坐茶桌边缘。
谢衍单手转动转盘,将一个包装袋转到棉签,散漫地眯了眯眼似在辨认,他从印着品牌logo的袋子里拿出个丝绒盒子,又拆开丝带,勾了只东西出来。
褚寻仰头,发现是对钻石耳坠。
谢衍仔细打量她那只依旧戴着耳棍的耳垂:“经理说你不在家,没收东西,不喜欢?”
褚寻规矩坐好,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掉下去。
闻言摇摇头,又停半秒,没有说话。
她根本不知道有人送东西给自己。
可能是之前同时打来的那通电话?
不过,就算她在家,她也不敢收。
谢衍在她的安静里察觉到什么。
他摩挲褚寻白嫩软肉,略显生疏地拨弄几下,耳棍轻轻旋了下来,放到一边。
“你要帮我戴?”褚寻惊讶。
“嗯。”
褚寻看着男人放大的脸,眼里的神色还没转成震惊,就变成脆弱的顺服。
灼热气息被渡到她耳廓里,几乎要沿着耳道一起烧进她脑袋。
电流噼里啪啦地胡乱窜进神经,男人扣住她的后脑,高挺鼻梁从她鬓边擦过去,揉弄鸦羽一样柔软浓密的发丝。
她颤抖的靠在男人肩膀上,几乎是顺从本能地埋进他颈窝,耳朵被咬得通红一片。
意识迷离,耳朵突然重了重。
银质品带来的凉与热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