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设计部所有人惊得全部噤声。
平时他们只敢在背后蛐蛐,可不敢当面讲。
秦言言才懒得管那么多,指着褚寻的鼻子就骂:“你自己靠着男人住大平层背大牌包,还能开工作室,手里有那么好的资源,却一点不想着朋友。”
越说越生气。
她辛辛苦苦讨好褚寻是为什么,不就是觉得她穿得好用得好,巴结一下,然后借用她的资源让自己往上爬吗?
可褚寻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她当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佣人使唤,还是免费那种。
一点好处不给,她在褚寻这没出路,另选高枝怎么了?!
谁都没资格指责她!
褚寻从她愤怒的话语中拼凑出真相,听着听着,心里诧异不已,等她骂完,嘴角扯出抹弧度,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在你眼里,没把你介绍进谢氏,没帮你进谢家老宅,就是看不起你?”
秦言言厉声反问:“难道不是吗?”
褚寻缓而慢地摇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只是在deoon培训,对于人员调动,不是我能决定的。”
而且当时秦言言刚跟前男友分手,情绪不稳定,她为她考虑,让她到自己工作室做事,顺便调整心态。
她根本没给她安排多少工作,完全是带薪休假的状态。
可秦言言不满足,觉得自己没进谢氏,是褚寻的错。
至于带她去老宅参加家宴
“我确实比不上齐小姐有话语权,想必,她已经带你进去过吧?”
秦言言闻言脸色骤变。
难道褚寻知道了?
她当即否认:“没有!我跟齐小姐那会根本不认识。”
褚寻原本只是见她跟齐连枝关系亲密,随口一问。
此刻见她反应激烈,心里却升起几分怀疑。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办公室门再度打开,齐连枝面含明艳笑意的出现,眼尾余光瞥向褚寻,撇了撇嘴,说:“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秦言言连忙闭嘴。
她这算当面投诚了。
所有人打量和审视的目光全都黏在她身上,交头接耳。
“我说她怎么那么顺利就进集团,原来早就投靠齐小姐。”
“那她这算背叛褚寻?刚还骂那么难听,实际相当情人的是她自己吧?”
“谁懂呢。”
周遭的窃窃私语传入秦言言耳中,她又气又恨的几乎咬烂嘴唇。
齐连枝不耐烦管这些小事,随手点出几个人,“跟我去见客户。还有我不希望听到内部再传什么抄袭什么泄露设计稿的舆论,很烦,懂?”
所有人连连点头,高声回答:“知道了。”
齐连枝笑容满意扩大,转头,发现褚寻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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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车,车窗被轻轻敲响。
褚寻摇低车窗,侧眸和柳铭艺对视,“怎么下来了?”
“秦言言做的那些事我都听到了,”柳铭艺双手攀在窗沿,顾不得手指头被冻红,语气忧心忡忡:“小褚,你还好吗?”
她万万没想到,齐连枝没搞事,自己人先内讧。
褚寻柔柔一笑,摇摇头:“我没事,天还凉,你快回去上班吧。”
柳铭艺不动,她认真盯着褚寻,向几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样,非常严肃道:“我不清楚你答应齐连枝什么条件,让她主动出面。但小褚,我相信你没做过,你是清白的。”
“等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能去找你吗?”
她一手成立的deoon如今成为别人的作品,继续留在谢氏,除了被排挤和打压,毫无意义。
褚寻嘴角一点点,慢慢扯平。
抬起手,摸了摸柳铭艺冰凉手背,嗓音透着疲惫的酸涩沙哑:“好。”
开出停车场,明媚阳光照进车厢,带着微薄暖意。
秦言言负责的那个项目最后移交到其他人手中,集团需要按照合同赔偿损失费,总共两千八百万。
明面上由集团承担,实际账单送到褚寻手里。
她要求齐连枝写明这笔钱是因为秦言言的失误才导致的,让秦言言签字按手印,才把钱转进秦言言账户。
可以赔,但不能以她的名义赔。
哪怕事后问责,也只会追究到秦言言头上。
而集团内部关于她的话题讨论也渐渐消失,但圈内有关她的事迹一直有人在传。
褚寻疑心过齐连枝,没多久又否定。
真想让她身败名裂,把泄露设计稿跟抄袭罪名坐实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想不通还有谁,褚寻只好放弃,把精力放到怎么让自己合理死亡这件事上。
她身体挺好,精神也还行,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去世,只能想到意外。
车祸?
跳海?
能及时捞起来吗?
谢衍那里又该怎么解决?
想的头都大了。
褚寻待在屋里疯狂画画,不是设计稿,即兴创作,把满满一桶黑色颜料泼到画纸上,颜料如雨滴散开,飞溅得到处都是。
她拿起画笔把颜料大刀阔斧的铺展,如同晴朗天际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