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家那边刚发来的消息,说是有一批货瑕了,瑕得还挺严重,需要拆线重做。”
许皎皎把厂家发过来的照片给褚寻看,一边说:“拆线重做最起码要耗费一个月,这批货是明天要上的。”
是件墨绿色的中式禅意上衣,这种衣服设计有忌讳,扣子都有定数。
而厂家错就错在多缝了一个扣子,袖口款式也错了,搞得衣服不伦不类的。
二组组长:“完蛋,这件设计好像是跟一条半身裙是套装?改的话两件都要回炉重造,来得及吗?”
肯定来不及。
明天上架的新款,库存上万件,全拆估计都要两天时间。
褚寻顺着设计编号找到原图,用会议室里的打印机打印下来,又抽出铅笔,拿在纤细指尖转了转,“损失多少?”
许皎打开计算器,算了十几秒,脸色微微发白,“一千六百多万。”
这一千六百万扔进贺氏集团,连个水花都溅不起,但在hier,相当于半个月的销售额。
一下亏掉半个月的钱,搁谁都心痛。
更别说现在销售额还跟奖金挂钩。
褚寻若有所思的颔首,转动手里铅笔,说了句等等,然后在设计稿旁边开始作画。
二组组长戳了戳旁边同事的胳膊,压低声道:“楚总监要重新设计?”
“看起来像,”三组组长说:“但是大货已经瑕了,再改能改到哪去?”
“要是改改能卖出去,总比拆线重做好。”
说着,二组组长看向许皎皎,询问道:“厂家那边处理瑕疵货一般不都是直接销毁,这次怎么选了重做?”
“因为这批货要的急,是夏季新款,”许皎皎心里没底气,说话有些虚:“我之前催设计稿,都没交上来,这次夏季新款上市,已经晚了快两月了。”
这话说的,几个组长纷纷心虚低头。
哪敢认啊。
前任总监在的时候氛围就懒散,离职后,大家更是肆无忌惮地摸鱼玩耍。
反正背后有贺氏集团撑腰,工资稳拿,谁愿意多出力?又不加钱。
几人聊天的功夫,褚寻很快修改完,她把改好的设计稿交给许皎皎,吩咐道:“传给工厂负责人让那边照着改,整个厂通宵解决,办不到就让工厂按合同赔偿。”
听到她情绪淡漠的声音,许皎皎心头一凛:“好的!”
等许皎皎离开,褚寻望向面面相觑的组长们,笔尖轻轻敲击桌面,“继续。”
-
工厂负责人收到许皎皎的邮件,知道要通宵改款,有些怨气。
下一秒,许皎皎跟他说明天拿不出货就让工厂赔偿,态度强硬,吓得他连忙跑到车间安排任务,保证今晚把货给她发过去。
工厂通宵达旦按照新设计稿改款,当晚就把改好的样款发往集团。
褚寻加班,拿到新的样款,抚摸改成波浪形式的下摆,挂到衣架上,又拿来改成短款的浅杏色裙子。
禅意风瞬间变成田园风。
她挺满意,摆手道:“让工厂照着样品改。”
许皎皎看着变了风格的样款,有些难以置信。
就,简简单单加两条线,裁短裙子,就解决了?
那他们之前遇到类似情况扔掉的瑕疵货算什么?
钱多烧得慌?
确认样品,工厂照办,第二天,新款如期上线。
褚寻抽空到线下品牌专卖店转一圈,又观察线上店铺,没什么表情地让许皎皎带着样款去集团内部的多功能摄影棚。
她在调整相机参数,让许皎皎换上清洗过的样品,站到拍摄区。
许皎皎渐渐明白她想做什么,慌得连忙摆手,“楚总监!当、当模特我不行的。”
“很合适。”褚寻举起相机对着她试拍一张,照片里,天生娃娃脸的女生慌张地揪住裙摆,眼睛又圆又亮,可爱又充满活力。
许皎皎还是不行,她面对镜头就紧张。
褚寻垂眸思考怎么修图,语调清冷:“算你加班,时薪三千。”
许皎皎:“?”
她瞬间挺直腰板,从内到外洋溢着自信。
满脸正义凌然:“拍,楚总监多拍点,我就喜欢拍照。”
褚寻绯色唇角勾了勾。
拿捏。
她没故意折腾许皎皎,让她听自己命令摆出几个姿势,又找来道具,推着自行车漫步在“乡野”间,咔嚓连拍好几张。
拍完模特图拍衣服,她让许皎皎站直,前后左右各来一张。
保证照顾到客户需求。
接着,她让许皎皎去拿其他尺码的样品,喊人换上,继续拍。
起初大家表现挺抗拒,但一听到时薪三千,立马抢着去换衣服。
一番折腾已经晚上,褚寻宣布下班,让许皎皎跟财务部说加班的情况,自己则回办公室修图。
忙忙碌碌到凌晨,新款的模特图跟平铺展示图都换成她刚拍的,封面用许皎皎推车那张。
hier的模特图多数墨守成规,老客户知道品牌特性,新客户却不知道,还以为衣服就这么丑,看都懒得看,何况点进去买。
褚寻接连加班几天,把新款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