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跑到你姑姑身上了,小心弄疼了姑姑——”
大嫂孟氏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从远处小跑过来,紧接着身上一轻,那作乱的小手离开了她的脸颊,但头皮却紧跟着一痛。
“哎呀,快松手,不能抓姑姑的头发——”孟氏赶忙解救了她的头皮。
“啊,啊,呼,呼~”
“好好好,是姑姑,不是呼呼,捣蛋鬼,我就是去拿把梳子,你也能做起乱来。”
暮冬微笑看着这一幕,手上揉搓的动作不停,帮自家小姐疏通经脉,见此情景,笑着开口帮还不会说话的小子解释道:“少夫人放心,奴婢看着呢,小少爷就是在陪姑娘玩。”
“呼,呼~”似乎为了证明暮冬说得没错,小奶音应景地响起,拔高声音喊了句不标准的姑姑。
孟氏好笑,点着儿子的鼻子教学,“都说了不是呼呼,是”
“是姑姑。”
沙哑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孟氏教育儿子的话,她迅速低头看过去,就见说话之人睁开了双眼,正是昏迷了十五日的宋竹枝。
“小竹——”
“小姐——”
“呼呼——”
两声惊喜的欢呼伴随着一声童稚的奶音相继响起,连日来笼罩在宋府上空的阴霾好似又散去了一层,可窥曙光。
“我去告诉夫人和老夫人她们——”
暮冬喜极而泣,一抹眼泪就往外冲去,宋竹枝想拦都没来得及。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在院子里躺着,不知是谁搬了一张罗汉床放在大树下,有茂密的树荫挡着阳光,加上微风轻拂,恍惚似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她也最近喜欢搬一张竹椅躺在树下午憩。
孟氏将儿子一把丢在罗汉床里侧,朝他手里塞了一瓣雪梨,就紧紧抓住宋竹枝的手不肯放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母亲他们终于能够放心了。”孟氏边说眼泪边汹涌而出,显然也是很为她醒来高兴。
为了不让她继续哭,宋竹枝微微一笑,状似撒娇道:“嫂子,能给我端杯水来吗,我有点口渴了。”
“诶,我马上给你倒。”孟氏愣了一下,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又扶起宋竹枝靠在自己身上,亲自喂水。
“瞧我,就顾着高兴了,你昏迷了这么久,肯定是口渴的。”
宋竹枝喝下一大杯水,缓解了喉中的干痒,这才抽空问道:“嫂子,我昏迷了很久?”
“是啊,算上今天,整好半个月,你说久不久?”
孟氏拉来几个软枕垫在宋竹枝背后,又去倒了杯水,这次宋竹枝坚持接过自己喝了。
听到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不说震惊是假的,因为她只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而已。
孟氏坐在床边看她小口啄着杯中茶水,娓娓道来:“这些天,大夫来了不下十几个,就连太子妃娘娘也派了身边一位嬷嬷来为你诊治了三次,可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你的脉象很正常,只是太过疲累才会陷入昏迷,母亲担忧你,每晚都要亲自守着你,大家都害怕你,你会一睡不起。”
说着说着,孟氏又掉起了眼泪。
“对不起,是我让大家担心了”
“你说什么对不起,要对不起,也是那四公主对不起你,若不是她仗势欺人,你也不会这样,是她欺人太甚!”
提起四公主李静和,饶是孟氏一向温婉也气得红了眼眶,她不仅害得宋竹枝昏迷了半月,还害得她夫君毁了容,三弟伤了身体,偏偏她却不会受到半点惩罚,依旧能逍遥自在、高人一等。
而宋竹枝经她一说也猛然想起那晚宋云松和宋云梅都受了伤,于是连忙问道:“嫂子,大哥和三哥怎么样了?他们的伤没事吧?”
“没事,他们都没事,就是三弟不老实,婶婶让他卧床休养他不听,总能听到他挨婶婶的骂。”孟氏安慰道,尽量隐下眉间的忧愁。
其实宋云梅的伤口不深,只要好好将养问题不大,反而是她夫君,脸上伤口太深,以后怕是无缘考官了。
她这些天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心疼了夫君为了能早日考得功名日日住在国子监里,连家都很少回,可如今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而宋竹枝所想却截然不同,听到他们都没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只要人平安,就算宋云松脸上会留疤,她也已经想好了后路。
走不了文的路子,这不是还有武官路子嘛,上战场的将军脸上留个疤算什么,瞎眼断手都不是事儿。
“嫂嫂,你能跟我讲讲家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嘛?我们那件案子现在是”
还不等她话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孟氏拍拍她的手,笑道:“先让母亲他们高兴高兴,我知道你想了解家里的近况,待会儿循着空了让暮冬暮夏或者我亲自来说都行。”
宋竹枝也笑,“好,谢谢嫂嫂。”
于是待宋母等人出现在门口时,就见宋竹枝正望着门口笑等着他们。
“儿啊——”
宋母高兴得差点站不稳,在宋父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罗汉床边,抱着宋竹枝就哭了起来。
接着就是宋云松被宋云觉拽着跑来,宋二夫人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