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继续往前走,郭老夫人道:“你这性子好,到了太子身边也别改了,主动些,太子是个闷葫芦,但人是极好的,你要真心待他,他也会善待你,他不小了,早日怀上孩子才是头等大事,明白吗?”
“妾身明白,妾身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疼爱,妾身必定谨记,此去余姚,一定尽快怀上孩子,才好报娘娘一丝恩情。”
闻言郭老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唤了轿子上前,祖孙三人便准备乘轿撵离去。
临走前,郭昉将宋竹枝叫到跟前,递给她一张纸条和一枚玉牌,小声道:“你要的人已经都弄出来了,关押之地就在这上面写着,这座庄子我已命人过到了你的名下,如今派了一队人在那看押,这队人以后拨给你,由他们护送你南下,你凭着这玉牌便可调派他们。”
然后又朝旁边紫英看一眼,紫英立刻上前递给她两个瓷瓶。
“这是你托奇嬷嬷要的软筋散。”郭昉见她接过,忍不住叮嘱了句,“那些人如何处理我不管,但是你手脚要干净,别留下辫子让人抓住,别忘了那些人早该是死人了。”
“娘娘提醒得是,妾身记得。”宋竹枝乖乖应下。
“聘书和聘礼明日便会送到你府上,记得让你家人别当着礼部的人闹出笑话来。”这是知道宋竹枝并没有和家里人商量自己要入东宫为妾的事了。
“是。”
随着郭家三人的轿撵慢慢远去,身后暮夏和暮冬才匆匆跑了上来。
暮夏迫不及待追问:“小姐,我刚刚瞧您好像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了吗?”
说起这个,宋竹枝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和他们分享,“你猜得不错,是有好事,郭老夫人答应帮忙引荐,大哥和三哥将来也许就能到郭国公手下当差了,你说喜不喜?”
“哇——,那不是比别人少奋斗多少年?”暮夏歪头想了下,用自己能理解的事比喻道:“就相当于才买进府来丫头,就成了夫人身边的一等一的大丫鬟,那得多招人羡慕啊——”
宋竹枝好笑,“怎么,你这是想去母亲那里伺候了?行吧,看来我只能忍痛割爱咯。”
暮夏根本不怕,“哼!我就不信小姐舍得,对吧,暮冬?”
一直因为宋竹枝被封为东宫侍妾而心事重重的暮冬连忙胡乱应了声,本来想问回去要怎么向家里交代的,可最后看小姐一点烦恼都没有,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三人行到宫门口,宋云松早就已经等在马车旁了。
宋竹枝却没急着走,而是拉着宋云松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宋云松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叫来小厮回府去叫人。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黑得很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宋竹枝’才登上马车,宋云松护卫在旁一路回府去。
等出了主路,路上人越来越少后,旁边忽地就窜出来十个黑衣人,为首还有个一看就是女子的人,披了件有大帽儿的黑色罩衫,加上夜色遮掩,看不清容貌。
黑衣人似乎目标明确,直奔着马车里的人而去,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本该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丁忽然都变成了全武行,他们竟然才交上手就被擒住不能动弹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还不等那黑色罩衫的神秘女子逃跑,宋云松就一把抓住了她,将她和那十个人往马车上一丢,紧接着扬长而去,道路上立刻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云松将人照样关在了曾经关那两个二皇子暗哨的地窖,给那些人都用上了新得的软筋散加迷药,又给了那些武行请来的师傅们丰厚的报酬,请他们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才急匆匆去找宋竹枝。
此时宋竹枝正跪在宋祖母的跟前,除了宋祖父外,其他人都在场。
宋母在旁抹着眼泪,却再也舍不得说一句女儿的不是,她只是心疼好好的女儿,为了宋家最后去当了个没有名分的侍妾,将来生的孩子也不能是自己的。
宋父沉默不言,脸色复杂。
从他这两天官复原职回去当差后,他才深刻体会到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同僚们没有一个因为这场谋逆案疏远他,反而对他更加亲近,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都是将来他要是高升了别忘了提携他们。
可是,他如今在外的风光全都是女儿在外委曲求全得来的,他何来颜面责备她擅作主张,求进东宫。
宋祖母也同样痛心疾首,在一开始听到时气得锤了她两下,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你这是何必,你这是何必啊——,这本该是他们男儿家该做的,怎么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宋祖母捶胸顿足,心疼大喊。
宋云松才踏进内厅,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一时怔在原地,只觉脸上臊得很,无颜面对小妹。
“祖母,我不觉得是牺牲,我是在保护我的家,您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们都好好活着,我终于有能力保护你们了,我这辈子不管付出什么都要好好守护你们。”
宋祖母听着她这番话,被震惊得喉头哽咽,颤抖着手摸上她的脸颊,疑惑又心疼:“孩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会活得这么辛苦,我们怎么好像都成了你的负担了?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