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上郭昉的那封信,李勋接过,抬眸迅速瞥了她一眼,这才低头拆开信看了起来。
郭昉的信上,其实并不是作为妻子对丈夫的叮嘱,而更像是姐弟亲人之间的殷殷叮嘱。
外人不知,其实李勋和郭昉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郭昉与淮平公主,也就是李勋的同胞姐姐自小感情要好,连带着对李勋,郭昉也从来都是拿他当做自己弟弟一样对待。
而李勋对郭昉也是和对姐姐一样的敬重,至今不变。
两人被皇帝下旨赐婚后,郭昉就找了李勋谈话,知道他们都无法反抗皇帝的决定,两人便约法三章,婚前如何婚后依旧如何,不必因为身份之事多有负担,待到将来,李勋若能继位,郭昉可以自由选择去留。
秉持着这一原则,这些年来,两人一直相处融洽,对于李勋‘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未有子嗣诞生,不止是朝廷和皇室,就连郭昉也劝过不知多少次,甚至搬出了淮平公主一起帮忙,也没有进展。
今年过年时,郭昉和淮平公主好容易劝动了李勋,让他答应试着和郭家二房的郭婼相处几次,若是喜欢,就抬进东宫做侧妃。
李勋自然见过郭婼,他自知自己这个年纪还没有‘开枝散叶’,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那段时间弹劾的折子多,他实在烦得不行,便随口答应了下来,心想总有那一天,逃也逃不了,不如就郭婼算了,也能为这个位置的稳固添砖加瓦。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谁知郭昉突然竟给他纳了一房侍妾,还将人千里迢迢从京城送到这里来。
信里并没有说出郭婼突然被替换的原因,只是让李勋这次无论如何也同宋竹枝‘试一试’,不要还没开始就冷脸将人拒之门外,否则,她就去信淮平公主,让他长姐回京亲自盯着他。
李勋早早丧母,长姐如母,淮平公主大他五六岁,也是带着他在虎狼环伺的深宫中挣扎斗狠过的,过年那次,也就是淮平赶回京过年,冷脸命令他早日‘开枝散叶’,才让他最后答应了和郭婼的事。
这次郭昉的威胁依旧有效,李勋看完信,揉着额角无奈叹气,要是真让他那个姐姐回来,他的东宫恐怕就不是多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殿下?”
见他看完信只顾着叹气,宋竹枝忙献殷勤,她眼珠儿在帐内转了一圈,看到刚刚李勋看信时,内侍搬进来的浴桶和热水,便问道:“殿下,要不妾身伺候您沐浴吧?”
李勋着实没料到眼前人如此直白,刚刚在门口说别累坏身子,这会儿就要伺候他沐浴了,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伺候他上床睡觉了?
“咳咳”想到这里,李勋自己没忍住耳尖又热了热,他抬手一指旁边的椅子,顿了顿,道:“你先坐下。”
宋竹枝依言坐下,只见李勋已经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
“妾身伺候您吃饭。”她说完起身挪了挪凳子,就坐到了李勋身旁,抓起酒壶就给他满上了一杯酒。
“殿下,您累了一天,喝些酒好解乏。”
说完,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李勋,心里却是想着太子妃说的太子不善饮酒,若是他喝倒下来,自己今晚要不要留下呢?
李勋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绕,他看着眼前握着酒杯的手,那手指细腻滑腻,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可是此时,掌心处却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令人刺目。
“你的手怎么了?”
话落,宋竹枝手上一空,紧接着自己的手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握住,翻开,露出了那些因为骑马赶路,被缰绳磨破的手心。
“是这些天急着赶路,骑马时被磨破了,已经上过药了。”
宋竹枝还有些不习惯,这两辈子加起来,自己也没有被男人这样握着手过,回完话后有些窘迫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试了几次也不抽不出来,她又不敢用力,心里就忍不住吐槽,谁说这太子不近女色的,她看分明近得很!
“还疼吗?”
“嗯?”宋竹枝一愣,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心头一转,立刻就顺杆爬的娇声抱怨道:“是有些疼,说起来,妾身也是这次才知道,骑得久了,不仅手会磨破,连腿根也会磨破,那里磨破了更疼,昨天上药时”
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似乎很是害羞,低着头不敢看李勋。
李勋眼神随着她的话忍不住扫向她的双腿,最后落在她因低头露出来的脖颈,烛光在上面跳跃,清晰的映出上面的红韵,诉说着主人的羞赧。
他听见自己呆呆的“嗯”了一声。
于是就听宋竹枝语音轻颤歉疚道:“殿下奇嬷嬷说让妾身养好伤,才能来侍寝,都是妾身没用,殿下可会责怪妾身?”
“轰——”李勋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炸,脸上比白天在烈日下巡视河堤时还要热意翻涌。
这模样要是让闻丛生看到,只怕会扼腕叹息,他的太子殿下怎么这把年纪了还如此纯情。
如此纯情怎么会这把年纪还没孩子!
以前终究是他们太保守了,早知道太子如此容易撩拨,早该直接将人送上床了呀。
“你你不用这样”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低着头的宋竹枝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