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枝皱眉,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敞开的衣襟系好,暮夏也立刻从晾衣杆上扯下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而这时的默娘也许是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几人,已经不再大喊大叫,却呆呆望着天一动不动。
时间紧迫,宋竹枝只能蹲下来扳过默娘的脸,直接问道:“默娘,我今日前来,有一件事要问你,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然而这话显然并不能对她有影响,默娘依旧麻木地看着天空。
宋竹枝咬牙,还是继续问出了那个问题,“默娘,你是从金矿那里出来的对不对?你能不能带我找过去。”
默娘依旧不为所动。
宋竹枝不愿放弃,想了想又道:“你的丈夫和孩子在那里是不是?如果你帮了我,我也能帮你把他们救出来。”
这话落下,默娘终于有了动静,她转动着空洞的眼珠看向宋竹枝,眼角泪水不停滑下,一动不动却一遍遍呢喃:“他们死了,他们死了,你救不出来了,救不出来了”
这时那个陈婆子恶毒的声音传来:“呸!你活该,就你蠢,居然以为他们能活这么久,现在你就是去找,连骨头都说不准被山里的野兽吃光了。”
“你闭嘴!”宋竹枝回头怒喝。
原来那陈婆子不知何时吐掉了嘴里的布,见宋竹枝吼她立刻大骂:“哪里来的狐狸精,你居然敢打听金矿的事,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来你也知道?”
默娘问不出话来,宋竹枝只能转了战场,她缓缓走到陈婆子身前,眯眼威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她看看旁边呜呜挣扎的陈瘸子,道:“否则我就切了你儿子的命根子,再把你那两个孙子扔到山下去!”
“你敢!”陈婆子嘴硬。
可还有比她嘴更硬的,“周立!”
宋竹枝自然会让她知道自己敢不敢。
周立闻声拔出刀走到陈瘸子身后,握着刀悬在陈瘸子那处上方。
“你敢!你敢!我饶不了你!”
“呜呜呜——”
两母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油盐不进,哼!宋竹枝心里冷笑,淡淡吩咐道:“动手。”
眼见着周立真要动手,就这时,陈婆子终于害怕服软了,连声道:“我说,我说,你们别动我儿子——”
周立这才停手,此时刀尖已经悬在陈瘸子身上一寸处。
“呜呜呜——”陈瘸子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一个劲儿的摇头,不知是在让老娘别乱说话,还是让周立把刀拿开。
可是陈婆子哪里懂,她只知道她的儿子不能有事。
她已经见识到宋竹枝的厉害,瑟缩了下,问道:“你,你要问什么?”
宋竹枝盯着她,冷声再问了一遍:“金矿在什么地方?谁开的?”
“啊?我,我不知道啊。”陈婆子眼神迷茫,显然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还吭声!”佟六气得一脚踩在她身上,踩得陈婆子嗷嗷地叫,又被破布堵了嘴。
陈婆子问不出来,宋竹枝只能转而看向陈瘸子,亲自提了一把刀,刀尖贴着他的脸,又问:“你肯定知道,只要你说,我就饶你一命。”
然而还不等陈瘸子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不——,我说!”
“我告诉你!”
“你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我全都告诉你!”
宋竹枝回头看去,就见刚刚还一脸死寂的女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金矿怎么走,还有账本,那个人身上有账本,我看到了。”
账本!
居然还有账本!
宋竹枝心里大喜,立刻扔下陈瘸子来到默娘的身边蹲下,再次确认了一遍:“什么账本?你在哪里看见的。”
“是他那畜生表哥,他强奸我的时候,从靴子里掉出来了,我认字,上面都是他自己偷偷记的每次运出去的数量。”
默娘已经不哭了,她满眼乞求地看着宋竹枝,那些卑微的乞求下暗藏了小心翼翼的希冀。
“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相信我,他真的藏着靴子里的,那肯定是账本,求你帮我杀了他们,我一定报答您——”
“呜呜呜——”陈瘸子和陈婆子又气又怒又怕,要不是嘴里有破布塞着,怕是已经坡口大骂了。
宋竹枝与默娘静静对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前世的自己,眼前人与过去的自己身影重叠,而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默娘真正的丈夫和孩子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无外如是。
于是,她听见自己说:“陈瘸子还不能死,等事情结束,我答应你将他交给你处置,其他人,现在就能随你处置。”
说罢,她拉过默娘的手,将刚刚抵着陈瘸子那柄刀缓缓塞进了她手中。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她要她亲自给自己报仇。
压着她的两个护卫也默契地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默娘颤抖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刀,她缓缓爬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地上,突然咧开嘴无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