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兰自外面风尘仆仆二来,人未至声先道,吓了宋竹枝一跳。
待反应过来后,她惊喜地站了起来,伸手向前同时挪动脚步就往门口的方向去,口中边喊道:“二哥——,我在这儿——”
她这一动作吓了正在收拾行李的暮冬一跳,忙要奔来搀扶,“小姐当心——”
然而还不等她赶到人身旁,宋云兰的身影已经从门后转了出来,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宋竹枝在虚空中胡乱摸索的手,忍不住小声斥了句:“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摔倒了怎么办!”
然而宋竹枝根本不带怕的,只是笑嘻嘻道:“二哥,你们终于来了。”
“只有我来了,我爹还在粮库那儿,这次带回来的货太多,县衙的人都要一一验收入库才能结账,这事起码得到明天才能办完,爹说让我先来看看你,问问家里的事。”
宋云兰扶着她回去坐下,暮冬连忙倒了一大碗凉茶水来给宋云兰解渴。
暑气正盛,宋云兰一路疾驰回来,早就出了一身汗,狠狠喝了一大壶凉茶水后,才算凉快了些许。
他往椅子上一靠,开始了正式审问。
“说吧,你怎么会成了太子侍妾,别说是祖父和伯父做主的,我不信。”
比起大哥宋云松,其实宋竹枝更怕这位经商有道的二哥,可能是常与商人打交道,论起洞察人心,宋云兰总是得心应手些。
她擦擦不存在的汗,干笑了两声,最终还是不敢隐瞒,如实道:“二哥没猜错,是我自己去求了太子妃,收我为太子侍妾的,我离京前,祖父还瘫痪在床,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也没有生我的气。”
其实是生了的,只是后来生气都变成了愧疚,所以在她看来这就等于没生气。
而她这悄悄转移话题的战术也明显成功了,宋云兰在听到祖父瘫痪后立刻就忘了继续追问她成为侍妾的事,心中一紧,身体前倾,说话声离她更近了些,语气焦急:“祖父瘫痪了?怎么会这样?”
他和他爹只从太子那里知道了宋家平安度过危机的事,更多的却并不知道,他们想派人回京打探,可是因为被太子派出去辗转各地收购粮种,也只能暂且搁下。
昨天一回来余姚,卢县令亲自接见他们,还给他们摆了一桌接风宴,他们才知道他的好妹妹居然已经退了和温家的婚约,成为了太子侍妾,如今就陪在太子身边,前几日还受了点伤,让他们盘点好货物就安排他们去见太子。
他们忍着心焦处理事情,而到了晚上,他又派人来说明日太子就会派人护送二妹妹来余姚养伤,让他们安心等着就行。
如今终于见到了,又得知祖父瘫痪,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里七上八下的。
“二哥别担心,祖父现在没有大碍,他是被那几天的事刺激到导致半边身子中风瘫痪,太子妃请了御医来府里为祖父看诊,我出京前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听到人没事,宋云兰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又不安问起家里其他人的情况。
“大家都很好,婶婶和荷枝他们都没事,只是大哥救我的时候被划伤了脸,说是以后会留疤,以后想靠考学入朝为官怕是不行了,不过因祸得福,我本想求太子妃娘娘为大哥谋个前程,最后没想到郭家老夫人愿意为大哥和三哥写封推荐信,送他们到国公爷麾下效力,只要大哥和三哥勤学苦练,一定会有机会出头的。”
说到这个真是她最得意的一件事了,有了郭老夫人背书,想必宋云松和宋云梅将来一定能在军中闯出名堂来,加上父亲和小弟将来走文官仕途,以后宋家在朝中文武齐开花,守望相助,必定不会再人人欺凌。
她又‘看向’宋云兰,心知他热爱行商,这次和二叔一起为太子效力收购粮种分发给百姓,以李勋的性子,一定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二哥,你们这次任务回来,太子殿下那儿有说以后要怎么安排你们吗?”
宋云兰摇头,想到宋竹枝看不见,又开口道:“卢大人只说让我们先留下来休整几日,等他禀明太子再行安排,不过我和父亲都猜测,殿下可能会让我们以后跟着徐家在江南及东南沿海一带行事。”
宋竹枝微讶,“可是先皇后母家的那个徐家?太子殿下的外祖徐郡公?二哥为何有此一说?”
宋云兰又喝了口水,才将这次和宋二叔一起收粮种的事说来,“我们这次是由如今徐家的大管家全程带着走了十一个临海的州府县城,说是让我们去收粮种,可是这件事完全交给了下人去办,我们根本没怎么操心,反而是那徐家的大管家和我们说,太子殿下手里掌握着江南和东南沿海的丝绸盐铁贸易,这之前都是通过徐家大老爷,也就是太子的舅父在为殿下办这件事,可是听说徐大老爷明年准备入仕,以后的生意往来会交由和离归家的徐大小姐负责。”
“那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宋竹枝不解。
宋云兰越发压低了声音,凑近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那大管家透露说,他们大老爷要是入朝为官,家里再过度插手这些生意怕是会招来御史弹劾,所以需要另找合作伙伴分担风险,在我们之前,太子殿下包括徐家都已经考察了不少人,但是一直没有定下来,据说我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