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南也再接再厉:“殿下,钦差下午就到了,您丢下钦差去见她,让皇上怎么想?这不是生生将把柄送到二皇子手中吗,他们现在就迫不及待抓住您的任何一点错处大肆弹劾!”
话落,本来还因为闻丛生的话表情有些松动的李勋又是一沉,冷哼道:“他们要弹劾便弹劾,孤何惧之有!”
说罢一甩袖转身又要走。
闻丛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劝:“您为了一个侍妾耽误朝政,您是想让宋娘子被弹劾成祸乱朝政的妖妾吗!”
男人背影一顿,好似终于被这句话劝住,闻丛生大松一口气,如释重负道:“钦差大人来了要是知道您为了一个侍妾不顾朝政,就算他回去不说,可同行那么多人,焉知没有二皇子的人,到时候宋娘子背上这样的罪名,您让她今后如何在一众后宅妇人中立足。”
周围一片安静,闻丛生和蓟南对视一眼,心里暗道终于算是劝住了这位祖宗,可是就在两人自信满满之际,只听前方那男人侧了侧脸,明明毫无情绪的脸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孤身为太子,若是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要藏藏掖掖不能示人,何以立足东宫储君之位!我的女人,我护着!”
冷然威严的一句话落下,他不再耽误,抬步就朝外走去,同时丢下最后一句话:“张鹏到了,让他亲来余姚见孤!”
张鹏正是此次受命前来调查金矿案的钦差,现任大理寺卿,已是五十高龄,若不是这次案子牵扯到二皇子,太过重大,也不会是他亲自前来。
“殿下!”蓟南和闻丛生对着李勋的背影无奈高喊,可是根本阻挡不了他一点脚步。
门外谈宋、茅康早就追着主子去了,计伏见状也要跟上护送太子安全,没想到才一抬步就成了两人第二个目标。
“你可不能走!这里还有整理的证据和证人,你要是也走,我们俩也不干了!”闻丛生破罐子破摔,彻底耍起赖来,一副计伏真的走了他就撂挑子走人的样子。
“对!我们不干了!”蓟南跟着放狠话,手却紧紧攥着计伏的裤腰带不松手。
计伏:
他低头扫两人一眼,想到此次案子事关重大,他们已经为此辛苦了大半月,若是真因为主子离开功亏一篑,那就太亏了。
“我去安排跟随主子去余姚的护卫,”他沉声说了句,然后抬腿要走,却还是迈不动,一低头,蓟南还警惕地拉着他不肯放手,他满脸黑线,只能又解释了句,“我不走,会留下。”
说完用力一扯裤腰带,大跨步离开,实在没眼看这两个撒泼打滚的老头儿。
李勋带着谈宋、茅康一路疾驰回了余姚,本来快马也要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又被缩短了一半,一个时辰就到了别院门口。
这次没有了熟悉的人儿在门口满脸温柔笑意地迎接他,只有四个看到他后惊恐下跪的守门护卫。
李勋快步进了府,直奔自己的院子去,却扑了个空,他的屋里空无一人,好似那晚和他在屋里缠绵的女人只是一场梦幻泡影,梦醒了,人就消失了。
眼见着主子站在屋里一动不动,脸色愈发阴沉,好似下一刻就要爆发,谈宋咽了咽口水,提醒道:“宋娘子也许是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主子要不”
还不等他说完,身后一阵风似的旋进来一人,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响彻整个屋子,成戴低头肃然请罪:“属下未能保护好宋娘子,请主子降罪!”
然而李勋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没说罚不罚,只冷冷道:“带路。”
成戴只愣了一瞬,好歹是十来年的主仆,立刻领会了主子的意思,起身带着李勋往宋竹枝的院子走去。
此时太阳才出来没多久,宋竹枝昨夜上完药后,奇嬷嬷在她伤口上撒上了一层止疼的药粉,她才能安睡过去。
药粉药效只有两个时辰,这会儿她刚刚从睡梦中疼醒,由于后背受伤只能趴着,一觉醒来只觉得哪里都痛,忍不住就掉起了眼泪。
李勋进来时正好就看见她蹙眉靠在暮冬身上,闭着眼睛无声哭泣的模样,奇嬷嬷正在她身后给她扎针止疼,因为那药粉不能过度使用,对伤口恢复不好。
“枝枝”
他心疼的一个箭步上前蹲在了暮冬身后,与宋竹枝平视而望。
“殿下?”她惊讶地抬起了头,眼睛睁开却根本没有焦距,只是寻声看着眼前方向,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出现。
“枝枝,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奇嬷嬷已经扎好了针,见状忙起身见礼,一旁拿着毛巾的暮夏也跟着跪下,只有暮冬因为撑着宋竹枝不能动弹。
“我来吧。”
李勋眼神示意,就要替换暮冬,可是根本没有人动作。
“嗯?”
于是奇嬷嬷忙劝道:“殿下,宋娘子这针还要扎一会儿,殿下才刚回来,要不先回去洗漱”
看着李勋的眼神,奇嬷嬷慢慢就说不下去了。
“我来吧,你你们都下去。”李勋想叫暮冬走开,可是话出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不知道人叫什么。
宋竹枝